自己砸伤了人,早吓得软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瓶子朝自己砸来也忘了躲。谁知就在瓶子将要砸到他头上的时候,顾流光的手腕却被人用力的握住了。
顾流光看向那个拉住自己的人,怒道:“你放手,我弄死他!”
这时,酒吧里又有人喊道:“警察来啦!”
顾流光脸色一白,眼里满是慌乱。
晏东霆用力抽走他手中的空瓶子,随手往旁边一扔,问道:“后门在哪?”
顾流光倏地回过神来,拉起晏东霆就朝酒吧的后门跑去。晏东霆满头是血,围在前方的人见状,吓得连忙让开了一条路。
二人撞开后门,顺着酒吧后的小巷里向大门的相反方向跑去。顾流光熟悉地形,跑出小巷后领着晏东霆在晏东霆夺命狂奔起来。两人腿长,不知不觉就跑过了五条街,直到感觉到身边的晏东霆脚步渐渐慢了下来,顾流光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了脚步。
回过身,看到那个人半边脸都快被血染红了,顾流光吓得不轻,立即扶着他问道:“你没事吧?”
晏东霆眨了眨眼,摆摆手道:“没事。”
“去医院!”顾流光道。
晏东霆回过头看了看身后,发现没有人跟着后,松了一口气。“不去。”
“你想死么!”顾流光出离愤怒。他真没见过这样的人,流血流成这样了竟然说不去医院!
“我没钱。”晏东霆随口说道,垂眼看了看跟前的顾流光。少年一脸紧张,脸庞干净美好,头发因为汗湿而耷拉着,眼神愤怒中又带着一丝关心。
他忽然就笑了起来,这些天一直吊着的心终于稳稳当当的落了下来,带着异乎寻常的热度,令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名为“欣喜若狂”的气息。
“笑什么!”顾流光恼羞成怒道。
晏东霆抬手揉了揉顾流光乱七八糟的头发,抬脚朝前走去,在四周寻找着什么。
顾流光一愣,摸了摸自己的头。他……他该不会是在笑自己的头发吧?
与被那些混混笑话的愤怒不同,此刻顾流光竟觉得有些难为情。
“喂!”顾流光背稳吉他,跟了上去,道:“你去哪儿?”
“找地方治伤。”晏东霆道。
顾流光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真打算死了。”
“我可舍不得死那么快。”晏东霆侧头看着顾流光说道。
顾流光白了他一眼:“那你挡什么酒瓶?”
晏东霆说道:“那你为什么那么宝贝你那把吉他?”
顾流光张了张嘴,道:“这是我吃饭的伙计。”
二人在这条街上旁若无人的走着,路上可赚了不少回头率。走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家夜间诊所。
诊所的医生本来已经昏昏欲睡,见到晏东霆脸上的血,吓得整个人都清醒了。
“你们这伤的,不去医院?”医生难以置信的道。
晏东霆闭上眼,让医生清洗着脸上的血,道:“不去,小伤而已。”
顾流光坐在一旁,看到晏东霆的笔直优雅的坐姿,皱了皱眉。
洗掉血迹,医生看了看晏东霆的伤口,倒吸一口气,道:“你这还叫伤得不深?!你唬我呢!?”
顾流光立即紧张的站了起来,凑过来看了看。
晏东霆睁开眼看了看他,嘴角微微翘起。
虽然付出了点血的代价,但总算成功的接近到这个少年了。就算再来十个酒瓶,他都愿意去挡的。
“再不给我处理,我可真的就要死了。”他说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医生恨铁不成钢的叹道,连忙转身去找工具和药。抬着一个大药箱回来后,他看了看晏东霆的伤口,道:“你的伤口埋在头发里面,我得把伤口周边的头发给剃掉,我才好给你包扎。你不会介意吧?”
顾流光一愣,眼睛不由往晏东霆头上瞟。这要真剃掉,保不准看起来比他的发型还好笑。顾流光这样想着,自己先低头笑出声来。
晏东霆敲了敲嘴角,无奈的道:“剃吧剃吧。”
很快,晏东霆的头发就被医生用工具剃剪掉了一大块。没了头发的遮掩,伤口更显狰狞了。顾流光不过只瞧了一眼,就脚软得几乎站不住身。他不敢想象,这样的伤要是在他头上……
想到家里的顾宁,顾流光脸色白了白,看着晏东霆的眼睛里顿时满满的都是感激。他要出点什么事,宁宁该怎么办啊?宁宁可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顾流光想说点什么感谢的话,话到嘴边又变了个样:“喂,你叫什么名字?”
晏东霆笑道:“晏东霆,晏是日安晏,东边的东,雷霆的霆。”
顾流光说:“哦,我叫顾流光。”顿了顿,他又道:“我的名字可没你的有文化。”
“很好听。”晏东霆道。
顾流光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揍那人?他把你伤成那样,怎么能放过他?”
“揍了他,警察来了,你还能走得了?”晏东霆说道。
顾流光听了,沉默了下来,脸色颇为复杂。
医生看了他俩一眼,啧啧摇头。年轻人啊,真是血气方刚。
半个小时后,医生终于处理完晏东霆头上的伤口,给他裹上了厚厚的一圈纱布。做完这些,他又绕到药柜里,拿了几瓶药和干净的纱布出来,装到袋子里,放在台面上,道:“回去以后伤口不要碰水,每天换次新的纱布,记得按时吃药。”
晏东霆起身拿过袋子,问:“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