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现在过的又是另一种生活了吧。”
冯毅说:“每个人命里都有定数,是你的,无论如何都跑不掉。”
“是吗?”白时迁笑了起来,“那我等着。”
并肩坐在长椅上,两人默契的没有再开口,而是安静地注视着面前来往的病人。
这个他们所熟悉的世界,有什么东西正悄然改变。
顾流光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晨。醒来时,他的眼睛虽然还是难以睁开,但感觉到有阳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连疼痛都减轻了几分。
额前落下一只手掌,轻轻拨开他凌乱的头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醒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便笑起来,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早上九点。”
“我睡了一天?”
“你太累了,是该多休息。”
“那你呢?”顾流光“望”向他的方向,“不会就一直守在这里没有休息吧?”
那人却道,“你饿不饿?我买了粥,起来吃点吧?”
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人尴尬地道:“粥凉了,你等等,我去给你热。”说完,便匆匆的走了出去。
感觉到晏东霆的手忙脚乱,顾流光先是想笑,心脏随后便涩涩地疼了起来。不管什么时候,不论他变成了谁,晏东霆对他的好似乎从来都不曾变过。而他为了逼出那两个人,计划好了一切,也猜到了随时可能会发生的意外,却将晏东霆的感受排除在了计划之外,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的理解他支持他,理所当然的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来,理所当然的守在他身边。以至于他忽视了,当他又一次遭受折磨时,晏东霆那同样深埋在心底的煎熬。
唐谦说对了,他真的是很任性。
晏东霆不一会儿就端着重新热好的粥回来了。
将顾流光搀扶起来,向后靠在软垫上,晏东霆拿起勺子,细心吹凉了温度,才送到顾流光唇边。
顾流光闻到香味便知道那是他最喜欢吃的乳鸽粥,只有市中心一家早茶楼会供应。
有什么东西划过心底,暖暖胀胀的,让人不由自主翘起嘴角。将脸偏向晏东霆所在的方向,张口吞下温热香甜的粥,顾流光的神情彻底放松地舒展开来。
“不去美国了么?”他轻快地问道。
“不去了。”吹凉勺中的粥,晏东霆答道。
“跟那边的合作怎么办?加上这次,你放了人家两次鸽子了。”
晏东霆道:“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顾流光忍不住骂道:“傻逼。”
替他擦了擦嘴角,晏东霆道低声道:“之前你出事的时候,我不知道你变了一个人,所以没有能来得及照顾你,让你一个人忍受那样的煎熬,我很抱歉。”
回想起自己刚刚重生在古德身上时与晏东霆在容县医院里初次见面的场景,顾流光低头苦涩的笑了起来。物是人非,说的就是当时的他们吧。
“至少……你没有放弃我这具残破不堪的身体。”否则,他也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脑海里闪过那双熟悉的充满恨意的眼睛,晏东霆笑了起来,“那时候的你一定觉得我很恶心吧,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是不肯放过你。”
“我……”顾流光张了张嘴唇。不是那样的,他只是不甘心。明明他就站在这个人的面前,但这个人所流露出来的悲痛和喜悦,全都留给了那具已经不知道变成了谁的躯体。
试探一样的,顾流光问道:“如果我那时候把一切都忘了,完完全全的成为了古德呢?”
晏东霆顿了顿,坚决而强硬地说道:“我总会找到你的。”
和预想中的答案一样呢。顾流光这么想着,忽然就释然了。这七年间他们彼此折磨,却也相互依靠,对方的音容气息早已深深没入骨子里无法彻底剥离。这大概就是另一种意义的……相依为命吧。
喝完粥后,晏东霆看了看时间,便起身给他的眼睛和右手的伤口换药。冰凉的药膏滋润着整个眼球,缓解了角膜不适的刺痛感。纱布一圈一圈缠在眼前,不由让顾流光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在那间简陋的屋子里给身前这人上药的场景,那么真实,那么清晰,仿佛像是发生在昨天。
“这些天记得要保持良好的情绪,眼睛只要不沾水不流泪,就能恢复得快一些。”晏东霆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温柔的叮嘱一如既往的可靠,顾流光不由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主动的环上了那人的腰,将额头靠在了那人的胸膛上。
顿了顿,那人道:“怎么了?”
额头下的胸膛微微震动,沉稳有力的心跳带着皮肤上的热度一起传了过来。顾流光扬起嘴角,道:“忽然有点缺氧。”
那人慌了,连忙扶住他的肩膀想要把他往枕头上推去:“那你快躺下休息……”
收紧手臂,顾流光道:“不用,我这样休息一会儿就好。”
似是看出他这一举动的含义,那只熟悉的手掌从他肩上收了回来,珍惜的贴上他的后颈。
感受着这从未有过的相处模式,顾流光恍惚着想到,如果宁宁也在就好了。
在心底一叹,顾流光转移话题问道:“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案子的进展发生到什么地步了?”
“李怡然的供词加上警方那边搜集到的证据,已经能够确定曾恺就是那三起案子的主犯了。他早就知道自己可能会暴露,现在不知道又躲到了哪个角落里。不过警方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