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练此功，必先自宫。

东方不败将这句话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越念越是胆战心惊，气得牙痒痒，最终狠下了心肠，任我行看向他的目光已经越来越不加以掩饰，只怕再拖延一段时日便是自己的死期。

任我行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东方不败一个手起刀落。

好一个任我行，今日我若侥幸不死，几日之后便是你的死期！

“剑破虚空！”

眼看着刀子迅速的滑下，云九九也顾不得什么隐藏踪迹了。立即掏出双剑，剑光闪闪，一声暴呵猛然出口。

东方不败只觉掌心一颤，刀子便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他愣愣的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刀子，双目泛红，却再也提不起勇气去拿起他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有些事情尝试过一次就行了，第二次如何也下不了狠手。

云九九捂着面庞不肯露面，但是听到外面九九没有动静，还是忍不住张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看他的衣衫散落，刚好遮住了不该露出来的地方，这才松下了一口起来，“你怎么了？”

东方不败看着地上的刀子不说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一双手骨节分明，这双手曾经沾染过不少人的血腥，其中有的是他的仇人，有的是任务中的目标。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用自己这双手，沾染上自己的血液。

东方不败的神色几经变化，最终狠狠的咬着牙，牙根隐隐作痛。说不出心里是后悔，怨恨，失望，抑或是庆幸。

云九九只当他不听话，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好秀萝，云九九从怀里掏出了小剪刀，“用这个吧，这个锋利一点。”

山洞一片昏暗，唯一的一盏油灯方才就已经油尽灯枯，跌落在了地上，只有从缝隙之中透露出来的月光。月色清冷，照在小剪刀的身上，蹭蹭的闪着寒光。

七秀坊专用小剪刀，你值得拥有！

青年沉默了片刻，看着这把被云九九递到面前来的小小的一把剪刀。不大不小，寒光闪闪，看着就十分的锋利，与自己刚才所用的刀子差不多大小的样子，突然开口问道：“你这小剪刀哪里来的？”

这般的大小，这般的锋利，又是在什么情况下能够使用的？

啊？云九九揪着自己的辫子，很仔细的想了想，“唔，是我师姐给的。”

“你师姐说过这个小剪刀是用来干嘛的吗？”东方不败出口问道。

这可难不倒云九九，她果断的一拍手，“我当然知道啦。师姐说啦，这个小剪刀可好用啦，好像说什么上可剪三千烦恼丝，下可剪去红尘孽根。简单又实用，居家必备。”

师姐可是经常拿着这一把小剪刀到处晃悠，不知道为什么师傅看到师姐手上的小剪刀表情很是怪异的样子。

还有江湖上的那些据说很有名的武林侠客，明明一个个看起来都牛气冲天的样子，尤其是天策府的，一个个的须须简直都快要晃到天上去了。可是他们见到师姐之后，表情都会出现各种五颜六色的变化，然后以一种极其奇怪的步伐挪出去，又或者直接原地一个大轻功飞出去。

同样性别为男的东方不败很自然的接过了小剪刀，然后小心的揣到了自己怀里看不见的地方，这才放心的摸了摸云九九的脑袋：“听我的，以后少跟这样的人来往。”

险些剪去红尘孽根的东方不败把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那个门派的师姐会这么凶残啊？

是他太久没有踏足江湖见识太少，还是现在江湖上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奔放豪迈？

少跟这样的人来往？难道师姐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作为一个很关爱师姐的人，云九九很是诚恳的摇了摇头，“师姐对我很好的，经常喂我糖葫芦啊。”

而且师姐从来都不会自己去动手追杀的，就连别人得罪了她也不会直接上手砍的。最常见的状态就是在隐元会挂上悬赏，当然，一般情况下，霸刀山庄的庄主柳风骨会很自告奋勇的过去帮忙就是了。她也曾问过师姐为什么柳庄主会这么好心的帮忙。

师姐嫣然一笑，怎么看怎么狰狞，“九九乖，莫要搭理他。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若非隐元会标记的价码太高，我第一个悬赏的就是他啊！”

彼时，云九九很是懵懂的点了点头，师姐说她还小，不懂这些东西，等到长大了，自然会明白的。

哪里知道还未等到长大，云九九便被从天而降的一道响雷劈成了天道，简直就是一头雾水。

“你也是因为师姐说的感情问题，所以才要这么做的吗？”云九九不解的问道，“师姐说，世界上总是有很多的感情问题，一旦有了这些问题，人就会变得很是悲伤，而且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云九九的目光显然还是停留在方才打落在地的刀子上，如果不是她刚刚阻止的及时的话，说不定面前这个人就真的下手了。

东方不败失笑，“小小年纪，懂什么是感情吗？”

风华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江湖上的侠客，除了初入江湖的，又有多少是真正是真正会在乎这些春花秋月之事，来来往往，熙熙攘攘之间，皆是功名利禄，互相猜疑。

若非是如此，也不会有这么一本葵花宝典出现在他的面前。东方不败看向桌子上的葵花宝典已经染上了煞气。

东方不败惨然一笑，他也不知为何，就这般轻而易举的将这些年的艰辛统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