惮地看秋禾了,他眼神炽热缠绵,一刻也不离秋禾左右。秋禾挨着他坐下,两人在炉边依偎着,又暖和又香甜。
秋禾抓过白川闲着的那只手,一边玩着一边和他聊天。白川的手指骨节修长,看着洁白光滑,摸起来却布满薄茧,想来是因为做过农活的缘故。秋禾便问:“你几岁到凉石镇上来的?”
白川正低头在他的头发上嗅,闻言一怔,想了想,半吐半露道:“我在这里出生,小时候也一直住在山里。”
秋禾大为吃惊,抬头看他,说:“怎么花娘娘她们都说你是从外地过来的?你父母原来也是凉石镇里的人?”
“不算是吧,”白川略微犹豫,停了停又道:“我对父母没什么印象。大概我出生后不久,他们就去世了吧。从小就是我一个人在山里生活的。”
秋禾愕然,心里又怜又爱,问:“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也没人照顾你么?你林家爷爷呢?”
“林爷爷不是亲人,”白川搅拌着锅里的水,想了想又说:“我没有姓。有段时间去外面流浪,认识了他,就取了这个名字。后来请他帮忙,买下这片山,就搬回来了。”
难怪林家从来没有人过来看他,原来彼此并无血缘的牵连。秋禾的心紧揪揪的,想,白川竟还在外面流浪过,天知道他都受了些什么样的苦!
他心疼地把白川的手贴在嘴上亲了亲,说:“我还以为你从小在林家生活,不说多召人疼,至少衣食是无忧的,到后来才被送过来。真没想到……,以前一个人,过得很艰难吧?”
“还好,”白川笑笑,低声说:“攒了很多年的运气,终于遇到你了呀。”
秋禾心里又酸涩又满足,眼圈都有些红。两人依偎着坐了半晌,白川忽然又说:“秋禾,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有天发现我跟你想象的不一样,会不会失望?”
秋禾看了他一眼,微笑说:“你做什么了?为什么会让我失望?”
白川有点紧张,“只是假设,万一我让你失望了,你会怎么办?”
秋禾先是疑惑,难道他干过什么坏事?再一想,这呆瓜连撒个谎都吃力死了,能犯下什么事?这一想顿时放了心,便说:“万一你让我失望了,我就揍你!”
白川松了一口气,点头说:“行,我不动,让你揍!”
秋禾失笑,白川又搂着他亲了亲,喃喃道:“就是别离开我,好吗?”
秋禾不笑了,握紧了他的手,低低地说:“你放心!不要一天到晚地乱想!”停了停,又斜乜他道:“我既然亲了你,就要对你负责!”
白川满眼笑意,正要说话,秋禾忽然大叫道:“我闻到糊味了!快搅快搅!”
两人顿时手忙脚乱抢锅铲,狠搅了一通,所幸并没有粘锅,停下来后,都相顾失笑。
那锅水越煮越粘稠,到中午时,便渐渐成了一锅琥珀色的糖稀,满室都是甜香。那香味跟一切的香精香料都不同,是植物本身具有的香味,香而不腻,极其诱人。
沈宝成也早就起了床,和秋禾搭手做了顿简单的午饭,三人草草吃了,秋禾便在旁边伸长脖子,眼巴巴地等糖熬好。
这时搅拌起来就吃力了。白川独霸锅铲,并不让那两个插手。沈宝成身为技术总监,拿双筷子也守在旁边,不时挑起一点看看,直到糖稀熬得黄澄澄亮晶晶,能用筷子卷起来时,他才觉得差不多了,拿一把大勺装了半瓶,递给秋禾说:“边上吃去!”
秋禾拿起小勺子,挖了一勺就往嘴里放,白川忙喊:“烫!”
却是已经来不及。秋禾被烫了舌尖,一边跳脚一边吹气,还不忘极口夸赞:“好香!好好吃!”
另两人看他那副馋样,都忍不住笑了。
红薯糖稀跟蜂蜜相似,甜味并不重,吃着不齁,却又比蜂蜜更香,口感也更好。秋禾边吃,边又喂了一勺给沈宝成,沈宝成尝了,点头道:“十几年没吃过自己熬过的糖了,这味道真是没话说!”
他手上一刻没闲着,舀出几罐糖稀后,又把上次炒好的米花拿出来,拿大碗舀了放进锅里,白川在旁边大力翻搅,把炒米跟糖稀均匀混合到一起,沈宝成又趁热搓捏成圆球状,这便成了红薯糖果子。
秋禾一面顾着吃,一面又抽空在旁边拍照,等糖果子凉了,又尝了一个。只觉得红薯糖的香甜,伴着炒米花的酥脆实在美味。
“外公,想不到你还有这门手艺!真的好好吃!”他边吃边掰开一块,喂给沈宝成,沈宝成不吃,他又递给白川。白川就着他的手尝了尝,也点头夸好。
沈宝成笑呵呵地说:“熬红薯糖,攒糖果子,这镇上好些人都会做,没什么太多的窍,就只是费功夫。以前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熬。不过这几年零嘴多了,年轻人都爱吃那些个薯片、饼干,愿意费力熬糖的人就少了。不是为了你们,我也懒得熬!”
秋禾大拍马屁,说:“外公您亲手种的大米,又亲自熬的糖,全手工制作,纯天然绿色食品,薯片那种东西,怎么比得上?”
沈宝成被拍得浑身舒畅,当即吹牛道:“外公能干得很!会做的零嘴多着咧!你们要是爱吃,以后我再做!”
当晚秋禾吃糖果子吃到撑,连晚饭也没吃。白川和沈宝成两人吃饭时,他坐在桌旁望着。沈宝成便皱眉说:“你这胃口也太秀气了,哪象个男娃儿?成天吃点猫儿食就饱,难怪总也长不好!”
秋禾愤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