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离(黎)扫视众臣,问道:“青祎和庚辰何在?”
萧然哽咽:“回禀王上,青祎和庚辰本是守护瑶光仅存的防线。而今天权大军兵临城下,他们怕是......”
只见‘啪’地一声,慕容离(黎)的手重重拍在案上,打断了萧然。
方夜安慰:“王上,他们两人向来机智,保全自身想必不难。”
慕容离(黎)深吸一口气,心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希望佐弈之前教过的龟息功能派上用场。
他说:“萧然听令!命你即刻带领瑶光将士扮作百姓,护好城中百姓。切记!”
萧然领命退下,慕容离(黎)又说:“各位爱卿亦是如此。若是瑶光城破,本王不用你们殉国,只愿你们好自珍重。
一众大臣跪下:“王上...”
慕容离(黎)挥了挥手:“全都退下吧!”
一众大臣称是退下。
唯有方夜留下,问:“王上可是有了对应之策?”
慕容离(黎)微微一征,体内的慕容黎突然发现方夜揣摩人心也不差。至少,对于自己很是了解。
是呀!这便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人儿。其实方夜没错,错在自己总喜欢把人的主思放在嘴边。
慕容离(黎)心想,既已知晓黑明心中仍有一丝 情意,等会儿就必须把戏唱足,做到滴水不漏。
他对方夜说道:“本王去换身衣服,你也去准备一下。待会儿随本王一同出城,迎接执明国主。”
天空乌云密布,天权大军到达。
二十万大军准备攻城,瑶光的城墙上空无一人。
黑明派遣传令兵士到城门叫战。
天降大雨,城门大开,慕容离(黎)和方夜出城。
慕容离(黎)特意换上一身粉红裙褂镶裹月色羽琼花朵,他不急不慢走到黑明的马前,行礼:“慕容黎恭迎王上。”
方夜紧随其后,捧着几个j-i,ng细巧致的长方形盒子,行礼:“参见执明国主!”
黑明冷笑一声:“有劳慕容国主亲自相迎。看来你当真如此急切,想要亲自了结本王性命吗?”
面对面看着黑明,慕容离(黎)这才发现他额前那抹熟悉紫色不复存在,那抹紫发跟随执明的赤子心性一道消失、灰飞烟灭。
此刻的黑明,冷傲眼中只有决绝。
慕容离(黎)没有正面答复黑明的话,他打住主意要动之以情:“当年在天权,王上收留我待我极好,无条件信任我封我做了兰台令。而今王上依然待我极好,屡次救我于危难还助我复国,就算我是嗜血成性的恶魔也断不会加害王上。”
黑明听了,发出冷笑:“哼!慕容国主七窍之心巧舌如簧,眼下说的这些怕是揣摩本王的心思吧?”
雨一直下,淋s-hi了衣衫。
慕容离(黎)还是没作正面回复,而是从s-hi漉漉的腰封取下一管羊脂白玉箫,吹奏一曲《离人调》。
黑明一听,微怔了怔,很快打断箫声:“慕容国主莫非以为,我天权大军远道而来只为听曲的?”
慕容离(黎)放下口中玉箫,展露笑靥:“终究回不去了!既然王上不愿再信我,慕容黎只求您放过瑶光的百姓。”
话音刚落,慕容离(黎)轻扣玉萧机关,萧中的短剑干净利落硬生生刺入了慕容离(黎)的胸膛,他的身子慢慢倒下......
“不!”黑明大吼。
眼见慕容离(黎)自裁于面前,黑明跳下马抱起慕容黎:“本王不许你死!哼!你的心里只有瑶光,若你真敢死了,本王要整个瑶光为你陪葬。”
“王上息怒......”慕容离(黎)回道:“无论王上信与不信,瑶光也好、中垣大地也罢,都远不及你一人来得重要。”
“阿离!阿离!”黑明大喊:“来人!给本王传医丞。”
慕容离(黎)躺在黑明怀中,手指轻轻一勾,轻唤:“王上...你来...”
执明秒懂,低头把耳朵附到慕容离(黎)嘴边,很快地......慕容离(黎)咽气了。
雨还在下,黑明一动不动。
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教黑明视线模糊不清,可心底却愈发敞亮。
方夜跪在执明身边,奉上手中之物:“执明国主,我家王上命我奉上宝剑。”
黑明沉着脸,问:“阿离还说了什么?”
方夜流着泪,答:“我家王上还说,请执明国主按瑶光风俗,安魂三日再行火化。”
黑明抱起慕容离(黎)的尸身进城,命方夜随驾侍奉。同时下令:善待瑶光城民。
入城以后,黑明命骆珉整顿三军,又教小胖暗中观察骆珉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均要禀报。
雨洗瑶光,入夜微凉。
慕容离(黎)的灵堂设于王城偏殿。
黑明独坐棺边,而小胖和方夜正守在殿外。
黑明手中攥着方才截下的飞鸽传书:先生妙计已成!慕容黎死于执明怀中。
一十五字,字字诛心!
这世上最难懂的,果然不是人心。
黑明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人。
黑明的耳边响起了慕容离(黎)以死相告之言:“唯恐骆珉私藏异心,待我死后静观其变。午夜再见!”
黑明俯身整理慕容离(黎)额前的龙虾须须,摸摸慕容离(黎)的小脸,说道:“阿离,你说得对!我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蠢货。我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你,竟被仲堃仪那厮利用了!”
慕容离(黎)平静躺着,一动不动。
黑明亲了亲慕容离(黎)的眉眼,他的眼泪不小心滴到慕容离(黎)脸上,赶忙用手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