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笙思绪清晰,很快就向顾十四娘说清楚了来龙去脉。顾十四娘到底在陆州有不少年月,早年梁厉帝也来过陆州,些许传闻也是过了耳的。
听完萧羽笙的解释,顾十四娘感慨道:“早些年□□刚打了天下,就有传闻说有个前朝公主逃了出来,据说那位公主当时已有六岁,该知晓的事情,想来也都知道了。”
皇甫仪似是猜到了什么:“十四娘的意思……莫非是说那位公主欲复辟梁朝?可她如今能有什么倚仗。”
话一说完,皇甫仪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西州韦氏,衡州长孙氏,可不就是她的倚仗么。更何况还有那个左福清,谁知道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萧羽笙沉声道:“总有人会被权势迷惑,干出不该干的事情来。”
顾十四娘沉吟一会,将手搭放在皇甫仪肩上:“阿仪若信得过十四娘,便放心的在玲珑坊待着。我在陆州多年,怎么说也有些有的过去的人脉,总能把事情给查清楚。”
皇甫仪同萧羽笙对视一眼。
“那便多谢十四娘了。”
顾十四娘微微一笑:“我和嫣娘是多年姐妹,你又何必同我说这些。”
谈完事,皇甫仪便放松下来,再加上先前受了惊,便生了几分困意。萧羽笙看在眼里,心道无奈,直接把人放到背上,驮着人回了房间。躺倒在榻上,又是一夜无话。
顾十四娘先前对皇甫仪所说之言并非夸口。毕竟玲珑坊绣艺出众天下闻名,但凡是大户人家的娘子都想让玲珑坊替自己做几件衣裳,顾十四娘又是个会做人的,玲珑坊在陆州的关系网不可说不密切。
“那刘宏是个四处走商的,莫说在陆州,就是整个江南道他的熟人都比我多,而且人靠得住,放心。”
皇甫仪一叹气:“那也总不能一直窝在玲珑坊吧。”
顾十四娘轻笑道:“阿仪若想离开陆州,我也有法子让你们安然离开。”
皇甫仪点点头。
之后皇甫仪又在玲珑坊里呆了一天。除却看绣娘工作,在坊中散步之外也没了别的乐趣,因而第二日的午膳之后,皇甫仪便和萧羽笙商量着出去玩。
“陆州可玩的东西多了去,晚间恐怕来不及回来。”
“无碍,”皇甫仪摆摆手,“大不了就宿在外头。”
萧羽笙盯着皇甫仪看了好一会,看的皇甫仪都觉得有些发毛了,才挪动脚步寻顾十四娘打招呼去了。待人走远,皇甫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可算是能出去玩了。”
少年人的面孔上洋溢的期待与兴奋。
☆、乱事
咸安乃大辰国都,各式店铺应有尽有,皇甫仪在咸安城中过了近二十年,东市西市的布局他都能倒背如流,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大摇大摆的去平康坊的青楼瞧一瞧。
凭借皇甫仪的手段,就算是偷偷摸摸他也不可能成功,所以他不敢肖想太多。御史的嘴皮子是最可怕的,皇甫沛东还是皇子时,皇甫仪不敢造次,没有敢去青楼;等皇甫沛东荣登大宝,皇甫仪又担心被人发现然后在朝堂上被揪出来,依旧没有敢去青楼。
如今到了陆州,也算是远离了咸安,不会有什么人认出他来,终于可以大摇大摆的往青楼里走一遭。
然而皇甫仪终究是怂的,所以他拉上了萧羽笙。
陆州的青楼妓馆多聚集于临靠弈湖的玉阳街。怂包的皇甫仪在陆州城中转了好几圈,终于在天色将晚的时候和萧羽笙一道来了玉阳街。
日头还未落下,玉阳街上大大小小的楼阁都已经挂上了红灯笼,远远可以看到已经有流莺依靠在栏杆之上望着街上来去的郎君们。
萧羽笙意味深长的看了皇甫仪一眼,皇甫仪红着脸挺胸抬头,格外有气势的踏进了这玉阳街。
进出玉阳街三个来回后,皇甫仪终于鼓起勇气踏进了一家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