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懂断袖风情,那种风情太过于复杂。香独秀泡澡从来都是抛却所有回归自然,任它江湖多变,任它日月分合。他的感慨如天大,可还是装作岁月静好,呐呐地与水面眉目传情。
原来男人睁开了一只眼,看了过来。
那一双狭长的凤目掺杂着太多诱人的信息,而那鬓角,享受着温泉的给予微微暴露着青筋,一根一根细微的,竟能与向上扬起的眉角彼此相映,如火,红得妖艳。
男人只是幽幽一瞥,明明没有任何意思,明明仍是面无表情,你却觉得他的注视漆亮如星,好似有话与你说,而那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仿佛贯穿了七情六欲,似笑非笑,勾人心弦。
香独秀自认自己fēng_liú雅致,集境他要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当然,身在苦境,他要说出这番话也照样不会眨一眨眼睛。他又扬起了头,长发随着他性感的颈线甩出了个弧度,向后倾泄,散成了好看的波浪。
同样不着寸缕,男人体现出来的却不是潇洒清俊,而是优雅纵容。
他半睁着双眼,慵懒地收回打量视线,好像这里没有了人,香独秀不再是钻过大石的蚂蚁,而是叽叽喳喳不安份的黄毛鸡雏。黄毛鸡雏晃荡着脑袋,酝酿来酝酿去,马上就要开始长篇大论了。
于是,在月牙高挂,风声带起一股湿热之际,香独秀手一伸,悠悠然摇了摇,算是打上了招呼:“好友,许久未见了,你还是这般寡言。”
不爱交际的家伙,当学学芜园楼主如何自来熟。记忆中那书上的描述和以上的思绪拼合有几分相似,这面容便是有名的人物,然究竟是谁,徘徊在当中却始终朦胧。香独秀等不到回答,都快昏昏欲睡了,又怎会去猜测男人的身份?
驱走瞌睡虫,香独秀又侃侃而谈:“好友,我道你去哪了,退隐也不说个地儿,你看看剑之初,走之前留个地名,素还真永远都能找到他与他儿子。而我,若不是和好友心有灵犀,到此共浴,怕是再隔多年都无法得见……”
男人不语,火红的长发却好像感染了主人的心境,微微浮动。
香独秀本还想故技重施伸过脚趾去骚扰骚扰,结果还没准备好,这四溅的水花就扑到了他脸上。
男人站了起来,赤条条的身躯高大魁梧,无一丝赘肉的腰腹散着无穷无尽的魅力。他的大腿随着他的动作抖动,泛着晶晶亮亮的水光。他的部位俨然垂立,安静地歇息,他的臀部却挺翘,拥着无法言明的危险。
即使只是看着,都能让有心者神魂颠倒。香独秀张大着嘴巴,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倒是迅速分泌的唾液经由喉咙咽下,不知轻重的停顿又让它们回流,使他不断地咳嗽。
香独秀实在需要整理一下姿态,他一本正经道:“好,好友。”
谁知他再次伸出的手被捉住了。男人居高临下看着他,周身好似升腾起了火焰,要将他燃烧殆尽。只看男人好似愠怒,笑却迷人。男人低沉的嗓音围绕着他,道:“知魔者,总会离魔三分,汝却靠近。水不惹火,方保持形体,还是吾之烈焰,是汝之向往。”
☆、【香独秀/吞佛童子】
能够让人升起绮念的画面,气质全然不同的两个男人,朦胧又暖和的温泉,以及俯首对望的姿态,不管怎么看都是暧昧的。在不甚封建的四境中,即使你有相关的想法也无人会质疑,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吸引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这种反应归类于肢体反射和心境所致。
“啊呸呸。”香独秀眯了眯眼,抚额直摇头。
畅游于天地间自由逍遥一身的芜园楼主怎会有这等缠绵又纠结的心思。见男人放开了对他的束缚,他连忙甩着胳膊使劲抽搐了几下,这才展开眉哼哼唧唧。
眼前已然没有裸男同浴的景色了。
香独秀叹着气心想不趁机拍个照真可惜,听闻曾经的太学主手下有一个外国人就拥有那个事物,拍下来拓印出几十份几百份散落各地,岂不妙哉。赚来的钱用予各种温泉旅游,便不必担心价格多高或打上几折了。
他的心思百转千回,眼睛滴溜溜直转:“好友,你的烈火果然厉害,烧得水温越来越热,我坐在里面,都不愿起来。你不如再洗一回,反正大事没有,偷得浮生半日闲。你亦并非正道栋梁,按理说不会去做跑腿工作,再者退隐这事,难道不就是四处观光游玩?”
男人转过身,动作没有因为香独秀的侃侃而谈停顿。他的长发齐到腰后,几点白缀着妖艳的红,散在空中带起一股炽热的吸引力。先前被香独秀留意的半截松木,好似又起了火花,发出“滋滋”的声音。
扑鼻而来的焦味呛了一呛香独秀,他咳得前俯后仰,一只手拍着水花,水珠溅回他脸上,打湿了发,只余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像极了小动物。
男人走一步,后面就跟着踏一步。
一刻钟前香独秀还大言不惭地宣扬着泡澡的好处,巴不得世上众人都与他一块享受入浴的乐趣,但前提是最好不要跟他共用一处地儿。现下他又蓝锦着上了身,背着手故意叠合着对方的脚印数着一地枯叶,颇为“天真烂漫”。
当然,如果那一张嘴能够被捂住就更好了。
只看他眨着眼,摸着下巴,沉吟道:“异度魔界,持枪者众,做事无常,战力危险,是为魔也。”
被称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