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他后脑陡然又受一重击,整个人伏倒在地。
男子抢上前,右脚对准他的背心猛力踹下,却踩了个空。随即脚下一绊,也吃了记足扫倒地。
两人纠缠在一块,近身肉搏。
「停!停止比赛!」
见男子逐渐失控,展现出异于常人的怪力不断出拳攻击被他压在下头的梅帛宁,梅惟突然冲上前,举起手肘,对准男子后颈用力击下。
一击不倒,又一击,男子终于瘫软。
「梅惟,你有什么理由擅停比赛?」韩斯梵在台下皱眉道,唇边却隐隐浮现梨窝。他身旁几个押了大注的贵宾纷纷交头接耳,不明白现在是发生什么状况。
「他用药,违规。」梅惟翻起男子手臂内侧,赫然散布无数瘀斑红点,明显是针头反覆刺扎的痕迹。
「喂喂,年轻人,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他注射的是禁药吧?你会不会太武断了?」身为举荐人的华服男子插口,脸上却不掩对梅惟的兴趣。他本来还想韩七少怎么派个小鬼当决赛裁判,没想到原来也是练家子啊。
「七少,你这个裁判怎么回事?一点都不公正嘛,居然擅自出手击倒我的人……」
「作检验就知道。」梅惟不为所动的放下男子手臂,平静的眼只注视着韩斯梵。「如果是我弄错,我愿意受罚。这场比赛……到此为止吧!」
「痛……喂……喂喂!痛死了!混蛋!你手劲不会轻一点啊!」
「痛死最好,你这个白痴。」
梅帛宁瞪着那垂下的眼睫半晌,怒到极处,反而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这家伙……以前果然都在装乖!
「你刚才不是很神勇吗?被打破头都能不吭声了,怎么这点痛就受不了了?」梅惟拿棉签沾了双氧水和碘酒,果决的在随处可见、怵目惊心的伤口上画圈涂抹,听到头顶传来一阵强忍的抽气声,他手上不停,动作却不由自主放轻了些。
「你说谁受不了?明明是你动作太粗鲁!算了,用不着你鸡婆,我自己来……噢!」
梅惟将双氧水直接淋在膝盖伤口上,梅帛宁腿上一阵痉挛,痛得弯下腰来,出不了声,只能不断抽气。
「伤口都清理好了。」梅惟不为所动的放下消毒用具。「不要乱动,我帮你贴纱布。」
妈的……就算这家伙不再隐藏「真面目」,也不代表他梅帛宁可以任由他欺负着好玩!
「说到鸡婆,我还没跟你算刚才的帐!」他直不起腰,索性屈身对着梅惟右耳骂道:「你插什么手?爸没教过你擅自介入别人比赛是最缺德的事吗?我一定能赢那家伙的,但被你一搞,就算是我输了!」
「输赢很重要吗?比你的命还重要?」梅惟撕下3m胶带固定纱布,仍是低垂着头。「就算你是这世上最强的,也不代表你不会输。你老是这么冲动高傲,迟早连命一起赔进去。」
「对我而言,自尊比性命更重要!我傲又怎样?像你以前那样畏畏缩缩跟个娘们似的,我宁可去死!」梅帛宁眯起眼。「还有,少对我摆哥哥架子。你根本不是我的谁,没资格管我!」
「……我的确不是你的谁……你说得没错。」
就算爸肯接纳他,但这个家的其他成员却未必,这他早就有觉悟了。
梅惟慢慢收拾着药箱,一不小心将未关紧的药水瓶碰倒,他一愣,连忙扶起,液体已漏出大半,他又拿出卫生纸来回擦拭。
「但是……你别忘了,你还有其他家人。爸一直在找你,希望你早点回去……」他顿了顿,续道:「上次受的伤……好不容易才康复,你又跑来这种地方玩命,真出了事要怎么办?你的心是跟脑袋一起不见了吗?你答应过爸要回去的,你想背信吗?」
「你说谁脑袋不见了?少拐弯骂人。」梅帛宁一阵光火,但其实真正让他发怒的并不是这句话。「我说会回去就会回去,你穷紧张什么?我人明明就好好的在这,如果爸真的担心也该是他来,而不是你!你还敢讲上次的事,跟那比起来,今天受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突地,他顿住话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喂喂,不会吧?……你眼睛红了?」
「哪有,你看错了。」梅惟举臂挡住脸,低头闪避,对方却不让他如愿,四只手在两人间展开攻防。「干什么,我又没怎样……放手啦!梅帛宁!」
「干嘛闪闪躲躲,把脸抬起来给我看啊!」顾不得一牵动就痛得要命的伤处,好奇心满溢的梅帛宁强行抓住他下巴,扳向自己。
「咦?你的眼睛好像亮得不太正常……不会是真的哭了吧?」
「你想太多了。」帛宁的力气毕竟还是大些,梅惟一时挣脱不了桎梏,索性将眼闭起,掩去他心底也有数的薄薄水光。
「如果真是我想太多,那你干嘛不敢给我看?」
梅惟的个头比自己矮些,他又一直低头躲闪,梅帛宁必须略微俯下身才能看清楚他的五官。他故意凑至最近,仔细在那张泛红的脸上梭巡一遍。
「喂!你眼角都带泪了,还说你没哭?拜托,你在哭什么啊?被打的人是我好不好?你那时踢断我的腿,怎么就没看你掉一滴泪?」
动不动就提那件事,他果然还在记恨……自知理亏的梅惟叹气睁眼,冷不防一张放大的俊美脸庞跃入眼帘,几乎占满他全部视野。属于男性的阳刚气息随着薄唇一开一阖,倾泻而出袭向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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