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而他,仅是恰有这个荣幸。
凌敬蓦然绽开年轻人的笑容,“谢谢夏先生,与有荣焉。”
领完奖后,凌敬便在羡艳和崇拜中低调退场,退回后台,负责人问他要了联系方式,说新项目的事会再联系,也就没他什么事了。和负责人打了声招呼,凌敬正打算打道回府,一个高大的身影却沉默的挡住了去路。
有些意外的看着夏泽深,嘴里的话不得不带上尊敬和恰到好处的疑惑,“夏先生?”
“岳林静?”这话说的不像疑问,反而像在咀嚼确认什么。
“是的,夏先生找我有事?”凌敬注视着夏泽深情绪不明的暗色双眼,尽情展示着自己莫须有的忐忑。
夏泽深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神色不动的盯着凌敬,顿了一秒,他才开口,声音带着某种厚重的力度,透着万般艰难与时过境迁。
“你见过凌敬吗?”
这话其实问的有点莫名其妙,见过指的是何种见过?茫茫人海擦身而过?画面里屏幕外的无声凝视?还是也曾面对面相视一笑?而夏泽深又为何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对他的关注似乎有些过了,从复赛时的突然造访且独独停留在他面前,到眼下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寻常对话。凌敬和他相交十几年,他是怎样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外人面前永远沉默冷淡,工作时分虽也会侃侃而谈但从一而终,都是沉静自持,只有亲近的朋友才难能让他露出笑容,话语也会多许多温度,现在突然对一个高中小朋友有几分亲厚……
凌敬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夏泽深认出了他,即使他再目光如炬,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恐怕比死而复生还令人难以置信。
那么为什么?他的身上有几分凌敬的感觉,让他觉得熟悉?或者……那些他佚名做的软件已经引起了夏的注意?而代码的编辑方式不可避免会有些固定的个人特色……只是这种特征太细小了,如果是夏泽深,说不定确实能察觉到…但也要在经过深入分析的前提下。
“电视杂志上见过。”凌敬中肯的答道。
夏泽深继续盯着凌敬,仿佛终于锁定匪徒的警探,眼神深的让人毛骨悚然。
“夏,夏先生,怎么了吗?”凌敬结巴的好似受到了惊吓后小心翼翼露出爪子的小动物,目光却可以说是极度冷静,懒得伪装。
在奶奶面前,凌敬会瞻前顾后,因为那是岳林静的亲人,但在夏泽深面前,他从不怕被怀疑,因为那是他的人生。
不怕夏泽深疑心揭穿,只怕他不敢相信。
想通这点,也就懒得再冲击卡梅卡影帝了。
这样明显的口不对心确实引起了夏泽深的注意,但也没有谁规定每个人就都必须对他虚与委蛇,就都要有卡梅卡的演技,只是事关凌敬,夏泽深才会格外留意。
“你的操作方式有他的影子。”
夏泽深待人接物虽不热络,但至少言辞还是礼貌客套的,也会特意敛起本身气势,使得棱角不那么锋利逼人。
但当他心有不愉无所顾忌时,不再压抑的迫人气场能压得人双腿发软,濒临窒息。
凌敬不至于那么怂,但疾风骤雨碾过身体的感觉确实不那么好受。
“他是我的偶像。”凌敬顶住压力,含笑以对。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知为何,在这个问题上,夏泽深执着的近乎咄咄逼人,眼底卷着沉毅的漩涡,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笑意敛去,凌敬的目光变得绵长而深远,“很久以前就是,现在他不在了,也依然是。”
‘不在了’三个字,宛如一柄突然袭来的利剑,在他最猝不及防时狠狠贯穿他的胸膛,夜半无人时忍痛粘补好的心霎时被击个粉碎,沉痛流过四肢百骸,电击五脏六腑。然而余威传至眼底,却只剩细碎的震动,眸色较深处才可窥见暗淡光华。
夏泽深狠狠垂眼,有近乎绝望的狼狈,连话语都是不掩失态的风牛不相及,“抱歉,你说的对。”
离开时,他的背脊依旧挺的笔直,仿佛压不弯的松柏,傲骨铮铮,也孤寒料峭,只能终日守望悬崖峭壁,凝视着万丈深渊,直尽沧桑。
凌敬忽而心生不忍,如果那是在为他难过,那他是不是太过残忍?
☆、生生在两岸
他们的青春仍在不知疲倦的燃烧,而我的,已经燃成灰烬。——《夏泽深·一句话日记》
与岳林静的一席话让他好不容易转阴的天空再一次急降骤雨,夏泽深静不下心。往昔记忆太美好,只会衬得眼下境遇更悲惨,他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
偌大的公司,只要用心,总能找到数不尽的工作,脑子里装着工作,就不会想起什么不该想的事…或人。
夜间的微创大厦比白日里少了一分壮观,多了一分精致。
灯光将整座楼体点的通透,仿如珠光宝气的宝塔,让人踏实,心安。
伏案工作时眼里只剩下数据和文字,应付的对策,方案的合理性…一切仍旧游刃有余。只是脑中始终保留着一块禁区,那里黑暗空旷,无人能进,不可触碰。
“夏生。”
夏泽深抬眼,是才进公司一两年的型模设计总监许臻,大概比他小个两三岁,来自联邦边境,不管‘夏先生’叫‘夏先生’,叫夏生。
见夏泽深看过来,许臻笑得愈发温和,“夏生工作太认真,可能没听到我的敲门声,我就冒昧自己进来了,不打扰吧?”
许臻这个人,对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