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心里留个好印象罢了。
这个影子留在心里一直无法抹去,是大出他意料之外的。自从他离婚以后,根本就不再相信感情。他一直认为,有了钱是什么都可以买到的,也许只除了真情。可是这个世界上,有真情吗?
解意大概是个特例吧。他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让他愿意不惜代价得到的人。
他调查过他,知道他曾经说过:这个世界,其实每一个人都是有价的,只不过是多少之别。这句话真真正正地是个真理。就像他从来不讳言自己是个情场浪子一样。
那么多女人男人前赴后继地向他搔首弄姿,他就像在看一台戏,觉得精彩或者平庸,却均与自己无关。也许他会看完也许中途退场,全凭当时心情,而一点也没有参与进去的yù_wàng。
只有解意,直觉上给他一种神秘的感觉。他的冷淡与极有分寸的疏远更加激起他探索的意愿。他十分十分想与他的生活轨迹交汇甚至融合。
虽然在这个大舞台上,解意是个表演最出色的明星,可是却让他有个感觉,其实他是个抱着胳膊站在远远的台下的淡漠的看客。他的身体在一边演而他的元神却在一边冷眼旁观。
他喜欢那个在人前永远光芒四射的男子,更加喜欢那个隐在黑暗中默然的男人。他愿意有这样的人与自己分享生活中的一切甘苦成败,尤其是愿意有这个一个看透生活而又热爱它的人与自己共渡后半生。
可惜,他发现迟了。
他开朗地笑着,一瞬间整个人都充满了魅力。
今天阳光很好。虽然已是冬季,可是淡淡的阳光仍然毫无遮拦地洒下来。别墅周围翠绿的草坪色泽十分柔和,像女人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眼睛。
卢玉敏走了出来。她显然精心打扮过,一身浅咖啡色薄呢套裙,一根腰带系出她纤细的腰身,短裙下是一双修长的腿。头发在脑后挽了个低髻,前面有一丝留海似乎烫过。脸上似乎没有化妆,显然是本色的细粉造出的效果,紫红的眼影与玫瑰红的唇彩更衬得她一张脸细腻而精致。
程远瞧着她,心里有些失望。到底不年轻了,而且有过婚史,生过孩子……
他摇摇头,自失地一笑。他振作起精神,微笑地替她推开车门。
卢玉敏拿着一只黑皮包,含笑向他走来,步履间除了一个自信的女子的轻盈外,还多了一份成功的企业家的坚定。
程远悠然地坐起身,看着她坐上自己的车子。如果不去想解意,她仍是很出众的。
“今天天气很好。”他说。“想去哪里玩?”
卢玉敏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玩吗?我还以为你要和我谈工程呢。”
程远笑起来,开着车出了海景湾。他笑道:“远大集团虽然不是什么实力多么强大的公司,到底还是有些根基了。我们在全国好些地方都有房地产项目在上,装修已经是副业了。说实话,集团里有人负责装饰业,除了重大的项目,一般我都不出面。”
卢玉敏也笑:“这我知道。所以我十分纳闷你怎么会亲自出马约我。”
程远斜斜看她一眼,眼光里满是欣赏:“卢总,你好像忘了你是个漂亮的女人。我觉得假日约一位单身女士出来玩,是很正常的。”
“啊。”卢玉敏这才反应过来。“我可并不漂亮。不过,如果不是要谈公事,我可穿得太正规了。”
程远笑说:“现在有什么衣服可穿呢?无非是男人西装,女人套装,千篇一律,可也无可奈何。海口宾馆门口那些女人倒是个个穿得花枝招展,却总让人感到是毒蘑菇,完全不敢领教。”
卢玉敏闻言笑出声来。
程远将车开上滨海大道,往秀英方向驶去。他想起解意,他的衣着永远没有什么特别的款式,却给人千变万化的感觉,就像他的人,不刻意做作,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他轻叹一声,也许不应该再想他了。
“我们去哪里?”卢玉敏问他。
程远问她:“去过临高角吗?”
“没有。”卢玉敏摇头。“只听说当年解放军解放海南,就是从那里登陆的。”
“对。当年在那里死了成千上万的人,无数的血染红了大海。据当地人传说,台风到来的时候,那里时常有白骨浮起来。还有一些游泳的人会莫明其妙地溺死,好象是以前死在那里的人找替身好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卢玉敏瑟缩了一下:“听来有些可怕。”
程远兴致勃勃地说:“别怕,你看今天阳光多好,料那些鬼都不敢出来。其实临高角非常美丽,尤其是那海滩,实在是干净,完全不像这里的海滨,脏死了。”
卢玉敏看着他神采飞扬的脸,心里一动。
黎云安的迎亲车队终于停在了新房下面。这是位于高尚住宅区滨海新村的一套豪华套间,是解意替他付的租金,然后他自己做了点简单的装修,配备了各种家用电器,挺像个家的样子。此时,新房里处处披红挂彩,一片喜气洋洋。黎云安的朋友充当着侍者,迎送着贺客,递烟倒茶拿糖什么的。又有前来的贺客不时要他们俩做各种夸张的节目。笑声不时轰然而起。
解意坐在阳台上,顺手从旁边堆着的啤酒箱里拿出一听啤酒喝着。进入新房,新人交换戒指之前,他作为新人的老板被拥到中间,定要讲几句话。他尽责地用最热情洋溢的言词做了一番祝福,便立刻退了出来。静静地坐在热闹现场之外,他感到轻松,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