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对抗,一时间沈默了。
解意也不再多说什麽,脸上虽然微笑著,眼里却有著许多的淡漠。
戴曦的脸仍然板著,虽然被解意三言两语便揭穿了他费尽心机掩藏的真面目,但多年训练而成的钢铁般的意志仍然可以使他不动声色。他的口气稍稍有一丝缓和,说出的话却冷到极点:“解先生,你误会了。戴氏要你这个人,不为别的,只希望你能够消失,不要连累了令弟。至於解思先生,我们戴氏对他和令尊令堂的情况都十分满意,也赞成他与舍妹的婚事,若他毕业後打算与舍妹合作开律师行,戴氏愿意全力相助。不过,我想你也不希望有关你的种种情况阻碍了他的前程吧?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他的婚姻。”
解意看了看海平面上的落日,轻轻叹了口气:“戴先生,舍弟和令妹的婚事,我不想节外生枝。订婚仪式我是一定要参加的,否则也无法对我父母和弟弟交代。我只用我的英文名字便是,而且也不会上台讲话,自有双方父母在。我的英文多年没用,交流方面十分勉强,献丑不如藏拙,我自然也不会与别人多作交谈。这样,你可满意?”
戴曦看著他脸上这一刻忽然变得柔和的线条,看著他眼中隐隐流露出的一丝无奈,心里突地一跳,接著语气也缓和下来:“好吧,请解先生见谅,我为了维护家族名誉,也不得不如此。”
“当然,我理解。”解意转过头来,礼貌地微微点了点头。“至於解思回上海创业之事,他自己有钱,不劳戴氏费心。”
戴曦仍然板著脸,似在做报告一般,冷静地说:“戴氏今年将在上海投资,主要是做英国管家式精品酒店,届时若解思先生的律师行开业,我们将聘请他做为本财团在上海的法律顾问。”
“那是你们的事,不必告诉我。”解意冷淡地道。“不过,解思一向心高气傲,又年轻气盛,若是嗟来之食,他是不会接受的。这一点,还请戴先生谨记,以免将来伤了和气。”
戴曦冷然地一点头:“是,我明白。解先生尽管放心。”
解意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戴先生,放松点,我又不是托孤。”
戴曦自小便接受严格的训练,似乎很难听到别人的调侃,闻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干脆维持面无表情的酷状。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解意温和地道:“已经晚了,戴先生不嫌弃的话,去我们家吃点便饭吧。”
戴曦却道:“不了,解先生不必客气,我要立刻赶回纽约。”
解意也不坚持,只是点了点头,淡淡地说:“好。”
戴曦略一犹豫,才道:“解先生请不要把我来这里的事情告诉别人,尤其是艾丽斯。”
解意自然是一口答应:“好。”
据资料显示,解意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接受调查的人都说他敏感尖锐,拿工程时更是气势如虹,给对手的压力极大。此时对戴曦的种种要求却没有反唇相讥,只以“好”字作答,令他心里颇费了一番思量。
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快回到停车处,上了那辆自己开来的奔驰,飞快地驰进了夜色中。
自从在海南受过那一次重创後,解意的体质一直就比较弱,这次在冷风中站久了,当夜便发起高烧来。
解思和戴锦住在卧室,他则独自住在书房里,夜半时分在高热和眩晕中醒来,在暖气充足的房间里却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有去叫醒弟弟,只是起来喝了一杯水,然後悄悄地拉开窗帘,躺在床上,静静地看著夜空中的一轮明月。
次日便是周五,解思和戴锦上午去了一下学校,中午便回来了,随即便驱车前往纽约。
解意在凌晨在浅浅睡去,上午便起身,却没什麽胃口,但仍然勉强自己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一片面包。
解思有点大而化之,没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解意也努力将倦意隐藏起来,坐在车子後座,跟著他们到了戴氏的别墅。
一进主屋,戴锦便看见了坐在乱成一团的客厅里正在接电话的戴曦,顿时喜形於色,过去坐到他身边,等著他讲完电话。
戴曦仍是不苟言笑,结束了通话後,才转身对著妹妹微笑了笑。
戴锦歪了歪头,笑道:“大哥,你怎麽会来的?”
戴曦柔和地说:“你订婚,大哥当然要来参加。”
戴锦这才想起,连忙跳起身来介绍:“哦,大哥,这就是解思,你叫他安迪好了,那是他哥哥解意。丹尼斯,这是我大哥戴曦,英文名字叫迈克尔。”
解意的脸上仍然挂著温和的微笑,从容地上前,与他握了握手,很客气地道:“戴先生,幸会。”
戴曦却感觉出那手掌不同寻常的热度,不由得飞快地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见他脸色苍白,眼底隐隐的有著深深的倦意,仿佛一夜之间便消瘦了许多,不由得心里一阵微微的抽动,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非常有礼貌地道:“你好,丹尼斯。”
解意收回手,不动声色地退了开去。
解思听戴锦说过很多次这个大哥,言词之间充满了敬佩和畏惧。她这个大哥自哈佛拿到,然後回去接替爷爷成为戴氏的掌门人之後,处处表现得老成持重,而且对人对事冷若冰霜,杀伐之间极为果断,仅仅一年之间,不但是对手,便连戴氏企业中的元老都对他敬畏有加。戴伦和戴锦天不怕地不怕,便连父母爷爷都管不了,就独独怕这个大哥。
等解意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