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气势竟然让那个温和年轻人一窒,一时没说出话来。
楼里一片沈寂,仿佛除了这个年轻男子外并无其他人。然而解思却冷笑著,一字一字地大声道:“姓林的,你有胆子作践我哥,没胆子见我吗?”
良久,三楼上有房门打开的声音,接著,木制的楼梯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极沈著冷静地,一声一声地响下来。
客厅里灯火通明,解思站在地当中,腰挺得笔直,年轻而俊逸的脸犹如大理石雕像一般板著,黑亮的头发闪动著冷冷的光泽。他漆黑的双眸紧紧盯著楼梯,似豹子正看著自己的猎物,随时准备出击。
不久,身材高大魁梧的林思东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身上的浅灰色衬衫和长裤都揉得很皱,似乎已几天未换,头发凌乱,眼里满是血丝,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显得憔悴极了。
不用介绍,解思一看见眼前出现的这个人便知道他就是害得解意生不如死的罪魁祸首,愤怒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的理智。他握紧了双拳,浑身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想杀了这个人。
林思东看著他,空荡荡的眼神变得有了焦点,渐渐柔和下来。“我就是林思东。”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你是解思吧?他的弟弟?”
解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个箭步窜上去,拳头便挥上了他的脸。
林思东猝不及防,被打得往後一仰,便倒了下去。
解思想也不想,抬脚便向他踢去。“你就是这样对我哥的吧?嗯?你这个混蛋。”他的骂声到最後变成了哭腔,脚下的力气却越来越大。
林思东没有反抗,只是痛得蜷缩起了身体。
那年轻人一怔,立刻飞身扑过来,欲将解思拉开:“解先生,有话好说,别这样。”
林思东喝道:“显强,让他打。”
於显强一怔,却不知该不该放手,解思已是一掌将他推开,发了狂似地将地上的林思东一阵拳打脚踢,边打边歇斯底里地哭叫著:“你还手呀,你怎麽对我哥的,现在也拿来对我啊,你为什麽?为什麽要那样对我哥?你为什麽要逼得我哥走投无路?你为什麽这麽狠?我哥他到底是死是活?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到最後,他渐渐停了手,再也站立不住,痛哭著坐倒在地。
於显强看著他如孩子一般捂著脸哀哀哭泣,也是泪如泉涌。
林思东忍著全身的痛,挣扎著坐起身来,将他抱进怀里,哽咽道:“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死是活。小思,我……我是……我没想到他会……这麽做……我巴不得……跟了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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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解思准时在早上9点到了公司。令所有人感到惊讶的是,林思东竟与他同时出现在公司门口。
解思一点也没打算掩饰自己对此人的痛恨。他恨恨地盯著已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服并洗漱一新的那个人,如果不是有记者在一旁蠢蠢欲动,他早就冲上去再一次动手了。
昨晚,他一时没注意,在林思东怀里哭得天昏地暗,等平静下来,第一个反应便是奋力挣起身来,一脚将他踢开,冷笑道:“你也会为我哥哭?你对他那麽狠毒,将他逼得走投无路,你还有脸说爱他。我哥哥明明是个正常人,以前在美院上学时就算偶尔与男同学交往,也不过是图个新鲜,是你逼著他爱上了你,却又不珍惜。我好好的一个哥哥就这麽没了,你就是死一万次也难以赎你的罪衍。”说著说著,他又是一脚踢过去。
於显强已是反应过来,扑上去将他拖开。这时的解思已是疲惫不堪,没再挣脱开。他有半个月都与解意联络不上,这才心急如焚地从美国直飞香港,又马不停蹄地转机,由香港飞到海口,几乎是一口水都没喝便到公司,然後再到这里来找林思东算账。得知哥哥遭遇後,心灵上受到的强烈震撼,再加上身体的极度疲劳,他终於是支持不住了,只得跌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
这幢别墅的装修风格十分清淡儒雅,处处弥漫著解意的风格。解思到此刻才算看清楚房间的装饰格调和家具布置。良久,他哑著嗓子问於显强:“这房子是我哥哥的还是那混蛋的?”
於显强听他总是以“混蛋”来称呼林思东,一怔之下却是感到异常的熟悉。想当初,解意也总是这样骂林思东的。
林思东也从他讲话的习惯里想起了与解意最初的那些日子。他吃力地坐在地上,靠著楼梯发呆,久久不能言语。
见那两人都是怔忡不已,解思提高了嗓门:“喂,我在问你,这房子是我哥的还是那该死的混蛋的?”
这个於显强却是不清楚,不由得看向林思东。
林思东瞧著越看越像解意的解思,嘴角微微挂起了一缕微笑。他沈稳地说道:“是你哥的。”
解思立刻抬手指著门口:“那你立刻给我滚,现在,马上。”
於显强看著眼前这个性如烈火的年轻人,眼里也渐渐有了一丝笑意。他轻声说:“你的脾气真是太像你哥了。”
解思冷哼道:“我哥的性子只怕比我好多了。若依我的性格,这个混蛋要敢碰我一下,我一定杀了他。”
林思东此时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什麽都没带,便向门外走去。待到了门口,他转过头来,轻轻地对解思说:“无论如何,我绝不後悔当初所做的一切。”
解思顿时热血上头,跳起来大叫道:“滚。”
林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