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的抹去了温玖脸上的眼泪,眯着眼睛靠近了一点,把手慢慢的放在了温玖的脖子上。
他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和掌下温热的皮肤,贺兰枢慢慢的用了力,却只是轻轻的摩擦了两下。
“我把他推下去了。”温玖突然道,神色渐渐的平静下来,“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不能动了。胸部以下全部都瘫痪了,我在医院一个人待了十年……姐姐死了,兰兰也很久都没有再出现过。我听医生说,我的抑郁症很严重,如果不能控制,即便不是因为自杀死亡,我也会因为‘潜意识自杀’而导致身体衰竭。”
贺兰枢收回了手,“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吧……”温玖缓缓道,“我觉得很累,然后我就自杀了……我不想再活下去了,那十年阿枢再也没有来看过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很失望,可我还是觉得很难过。”
“之后呢?你就活过来了,是吗?”贺兰枢轻轻抬起眼,把双手覆盖在了温玖的眼皮上面。
温玖唇边缓缓地出现了一抹笑意,慢慢的点了点头,“对,到现在是三年六个月又七天……我想要把一切都告诉他,可又担心他会不要我。”
贺兰枢沉声道,“我是谁。”
“查……阿枢。”温玖一瞬间的迷茫过后,下意识的吐露出了一个字。
贺兰枢掌下的睫毛开始出现了剧烈的抖动幅度,随后,他觉得抖动渐渐的变小,等到他把手移开了之后,就见温玖已经睁开了双眼,眼眶之中全然是眼泪,却一丝的神采都没有。
“是阿枢……”温玖神情呆滞了说着,身子一软,直接向后倒了过去。
门外的查理医生几乎是卡着点进来的,他看着已经倒在了软塌上的温玖道,“枢,怎么样?”
贺兰枢紧紧地把温玖抱在怀里,珍重的就像是怀中的像是他整个世界。
“没事了。”他不知道是在回答查理医生,还是在安慰自己,又或是回应温玖一样,“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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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噩到那种四个口的梦,活生生的把他给吓醒了。
他出了一脑袋汗,身上也热得出奇,等到他口干舌燥的被吓醒之后,下意识的就是往旁边摸了摸——空的。
只是床边还留着一点点的余温,温玖看了一眼天色,一点都记不起来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打了一个哈欠,迷迷糊糊的把额头上面的冰袋拿下来,叫了一声,“阿枢啊……”
“在这。”贺兰枢手里端着一个水盆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和往常一样。他把水盆放在了床边,摸了摸温玖的头道,“你发烧了。”
“好端端的怎么发烧了?”温玖嘀咕了两句,乖顺的又躺了下去,看了一眼外面,也估算不出来是几点,“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额头上的冰袋又重新被放了上去,温玖给凉的一激灵,下意识的‘嘶’了一声。
贺兰枢头也不抬,“早上八点。”
“我刚睡醒啊?”温玖没头没脑的问道,“可我怎么觉得我好像睡了挺久了呢……”
“是很久,现在是第三天的早上八点。”贺兰枢把换下来的毛巾放在水盆里面浸湿,甩了一下手上的水渍,和温玖平视道,“查理医生给你进行催眠的时间,是在两天前的傍晚。”
温玖的哈欠硬生生的被逼了回去,因为睡的太久反而更困的脑子也一瞬间变得清明无比,他的眼睛瞪大,脸色一瞬间变成了苍白,从床上几乎弹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贺兰枢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温玖嘴唇哆嗦了两下,下意识的攥紧了被子,一瞬间就想哭了。他把头埋在胸口,眼前氤氲一片,被子上面的纹路也变得模糊不清,甚至都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了。
一片沉默之中,温玖还是率先开了口。
他的头抬了起来,几乎是有些哀求的抬了一下手,却又好像是没有勇气抓住贺兰枢一样,刚抬起没有几公分的距离就又颓然的落了下去。
“那,你还……愿意要我吗?”
这一片沉默之中,温玖就好像是在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人,良久,他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有些落荒而逃的掀开被子,就在他准备离开床上的那一瞬间,他的手被贺兰枢从后面抓住了。
“给我坐回来。”贺兰枢的语气算不上好,甚至有些冷硬。
温玖觉得桎梏着自己手腕的那双大手像是铁钳一样,他却又暗暗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坐回了原位,却没敢盖上被子,整个人抱着膝盖在床上缩成了一团。
“谁告诉过你,说我不要你了?”贺兰枢安安静静的反问,语气平静的就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一样。
温玖只摇了摇头,脑子一片空白。
“那么,你现在听着,我统一回复你一下。”贺兰枢的手指在膝盖上面轻轻敲了几下,那是他一向以来在思考的时候会有的一个小习惯。
温玖看到了之后,颤巍巍的点了点头。
“我没有过喜欢别人的经验,所知道的,全都是妈在看电视剧的时候,我陪着看了解到的。”贺兰枢抿了抿唇,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温玖现在显然是没有什么功夫在意这些东西,“她最偏爱温柔,包容一切,对主角关怀备至的男性配角,说这样的男人才最能让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