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奴,”她放软了声音劝道,“我知道你满腔血性,总觉得国土哪怕一寸都不能丢。”太皇太后一拄手中凤头拐杖,唇角扬起一丝笑意,“太宗皇帝雄风,谁不想复太宗皇帝雄风?你伯祖父,祖父,甚至你父皇,他们继位之初,心中未始不曾和你一样想过重振太宗皇帝雄风。但太宗皇帝雄才大略,又岂是子孙后代人人可以肖似的?”
姬泽硬邦邦道,“若太宗皇帝也这样想,如何有‘天可汗’的圣名?”
“放肆!”太皇太后怒喝。
暖阁之中,阿顾的一颗心吊的高高的,只觉得仿佛是一根弦,被绷紧到极处,听的太皇太后这声怒喝,惊的几乎跳起来,“砰”的一声,袖子拂过书案,将案上一旁镇纸拂落下来,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一声镇纸落地的声响仿佛一个信号,阻断了太皇太后和皇帝的对峙。殿上,皇帝气劲被这一声响一阻,转头看向声响传来的地方,暖阁之中寂静无声,只门外的水精珠帘微微摇荡,遮住了暖阁之中的情景。
年轻的皇帝心思电转,站起身来,揉了揉疲倦的眉头,和声道,“皇祖母,听说阿顾已经开始随着太嫔习字,反正我也闲着没事,不如去看看阿顾的功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