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并不是冠的造型不合心意,而是冠上没有一颗合适的明珠。美丽的冠是少不了珠玉点缀的。之前林春近为了讨好他,送来了一顶翠冠。冠身漂亮,珐琅点翠勾勒着翠蓝色的凤纹,边缘镶金,闪闪发亮。林春近满以为能讨木药欢喜了,木药看了几眼,却说:「珠之于凤冠犹如目之于神貌,你这凤冠做的是不错,可惜中间镶的是很普通的珍珠。色泽和大小都配不起本座。倒是可惜了这凤冠的造型了。」
林春近听了这话,十分丧气。因此冠是他好不容易才弄来的,满以为能让他满意,怎知木药此人的眼光极高。林春近又不像他是风花雪月涂脂抹粉惯的,一时也难揣测其心意。然而,林春近也并不气馁,只说:「还是门主眼光独到,也算给小人上了一课了。既然门主喜欢这凤冠外形,那也好办。珠是可以换的,小人可以再寻一颗合适的来。」
木药便道:「这好的明珠岂是寻常可得的?要又一颗漂亮的珠,那是十箱黄金都换不来的。」
林春近自是闭口不言。他认识的珠宝商不多,平日也不钻研珠玉。像他这种贫苦朴素的寒门子,是跟着盟主见过一些有钱人,才略略知道一些富贵事。说到底,他还是不像木药这种不愁油盐爱好风雅的人。
木药看了看他,便道:「也罢,这凤冠我且留下。你去吧。」
「谢门主赏识。那么小人告退了。」林春近躬身告退。
木药得了蛟龙明珠后,又想起这个凤冠来,便将那颗不合心意的珍珠拆掉,随手赏了下人,然后把蛟龙明珠嵌入凤冠中。摆弄一番后,他便将头发盘起,戴上了明珠翠冠,又在鬓边插上红海棠,显得是人面桃花。
他正摆弄得欢喜,却突然听到外头一声清啸,阵阵的风吹树摇,似有狼妖鬼魅月下来。木药突感到一阵阴寒之气拂来, 不禁全身警备了起来。他断喝一声『来者何人』,话音未落,便见床边有黑影闪动,他便随手将桌上的金钗甩了出去。金钗破风而出,刺破了窗纸,『唰』的一声飞出去,却如同泥牛入海,其后一点声息也不闻,仿佛被窗外的黑暗给吞没了。
(10鲜币)第十三章 海棠红
金钗破风而出,刺破了窗纸,『唰』的一声飞出去,却如同泥牛入海,其后一点声息也不闻,仿佛被窗外的黑暗给吞没了。
木药心念一转,仍是飞身掠出了窗外。只见窗外月色迷人,从树荫中淌下霜花般的光泽。陡然剑光突转,一柄长剑破风刺来,哗啦一声地切断纷飞的落叶一片两片。木药素手一抬,只听得铮铮的金玉交击之声——原是木药手上套着玳瑁护甲,暗运内劲,竟将长剑生生挡住。可这剑竟有如灵蛇一般,薄如纸的剑身轻易地从木药的指缝总穿过,剑尖一下刺到木药面门。还好木药反应够快,马上把脸一侧,但鬓边那朵海棠却如同碎红落下了。好险。
木药刚躲了一剑,另一剑又刺了过来。木药此刻已不敢大意,谨慎地与对方见招拆招起来。来人穿着夜行服,又以面具罩脸,完全看不清面目,只能知道是个男人。这男人武功极高,但路数却很奇怪,木药从未见过这样的招式,一时也被这缭乱的剑花迷了眼。这男人的剑也是怪异,薄如蝉翼,犹如纸一般,比一般剑更长一些,挥舞起来十分柔软,难以掌控,但到了会用的人手中,则成了有刃的软鞭,兼具了灵活与锋利两大优势。剑身上有竹纹般的青痕,转动之间,宛如灵蛇——木药陡然知道此乃名剑『竹青』。剑如毒蛇,柔软缠绵,一旦入肉,便会出毒,是一种阴毒的武器。
木药更是不敢轻视,拆了百来招,寻着个空隙,往后飞开数丈之远,方才说道:「我与你五毒门无仇无怨,岂要害我?」
对方却并无说话,仍是穷追不舍,一剑飞来。
竹青、银环,是五毒门两大护法。如今手持竹青剑的,自然就是五毒门的左护法——虚碧珠了。虚碧珠自是名不虚传,将剑一撩,便是凉风刮破,柳树飞来。木药与他缠斗在一起,一时打得难分难解。
尽管木药得了铁盟主那几十年功力,但要驾驭起来,还是有些难度。就正如一个初学驯马之人,得了一匹烈性良驱,若是勤奋又聪颖,自可称为好马师,但稍有不慎,然而会摔倒跌死。
木药深谙此道,因此并不过分鞭笞烈马,故而很少尽提真气。只是,这虚碧珠却步步致命,逼得他不得不全力以赴,一口气将刚吸了不久的功力提至八成,打出了芳菲门绝杀的乱红掌。他长袖翻飞,身似飞鸟,自是轻盈,那掌却利落击出,带着铮铮杀气。虚碧珠也感到木药出了必杀,自是不敢怠慢,回身飞舞,剑光忽闪, 硬是寻了个缺口,将剑削了进去。木药的掌犹未出,那剑却快到胸口了,急的忙一扭身,夺过长剑,那一掌却是无处落地,真气逆行,自伤其身,他只觉内脏犹如火焚,心口绞痛,便吐了一口血。
木药无法可想,便从袖里拿出救命烟花,可虚碧珠却又一剑刺来,他光顾着躲避,自然没空放烟火了。二人仍是缠斗不休,但木药真气逆行,内息紊乱,已难挡虚碧珠之勇。正在愁苦之际,却见到一人掠来,从背后扑向虚碧珠。
虚碧珠回身去挡,便去应付那人。木药定睛一看,那人竟是秋意云,不觉惊讶。秋意云却呼道:「快叫人来!」他真分神说话,却不料虚碧珠又晃了一剑过来,秋意云堪堪避过,却仍是划破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