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你娘活着的时候恐怕才是真正恶梦连连、夜怕恶鬼敲门!”
一口气说完,安婳才觉得心口畅快了一些,因为太过激动,身子不由晃了下。
祁禹在身后扶住她的肩膀,听到她的话眸色愈发森冷。
安止面色顿变,惊讶不已的张大了嘴巴,安将军脸上一瞬间血色全无,抖着唇问:“婳婳,你说的可是真的?”
安瑶被安婳逼的跌坐在椅子上,面露惊慌,张口结舌,讷讷了半天才说出话来,“你胡说……你是因为换嫁的事,记恨我娘,所以趁着我娘过世,死无对证,想要冤枉她,我娘好可怜!不但无辜枉死,如今还要被你大闹灵堂!你实在是心肠歹毒,让她死也不能死的清静!”
安瑶扑过去抱住安将军的腿,哭闹不止,“爹!您要为我娘做主啊!如今我娘不在了,只有爹爹你能给我做主了!您不能一味的偏袒于她!”
安将军看着安婳,急忙再次追问:“婳婳,你刚才所说,可是真的?”
安止仍惊的合不拢嘴,他一直以为虽然父亲常年不在家,但后母温柔,安家也算得上是祥和之家。
安将军则一直认为朱香蓉虽然自私自利,却不敢苛待安婳。
如今,安婳的一席话似打破平静水面的石块,难道一切都不如他们所想一般?
第77章
这时在安家伺候了很多年的宋嬷嬷, 突然上前跪了下来, “将军!小姐所说的都是真的,当年就是我发现朱姨娘派去伺候小姐的那个侍女患了天花。”
宋嬷嬷指向一直跪在角落里、缩着身子的侍女翠儿, “不信您可以审问翠儿, 她以前是朱姨娘的贴身侍女, 还是朱姨娘的外甥女儿,朱姨娘做过什么, 她最清楚。”
翠儿立刻跪了下来, 慌乱的连连摆手:“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安将军看向她, 厉声道:“说!一五一十的给我说清楚!”
翠儿全身颤抖的跪趴在地上,声音都是抖的, “……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祁禹眸中涌现阴霾之色,他抬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的低头看向翠儿, 声音缓而冰冷, “大理寺审问的方法有很多种,你想试哪一种?”
翠儿惊恐的抬头, 一眼就撞见祁禹幽深莫测的眸子,只觉如坠下万丈深渊,全身森冷。
“你们想屈打成招吗?”
“奴婢说……”
安瑶和翠儿的话几乎同时响起。
安将军怒瞪了安瑶一眼,猛地出声喝止, “你闭嘴!”
然后转头看向翠儿, “你说!”
安瑶脸色煞白, 安将军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冷厉,她不由心生恐惧,不敢再多言,心里忐忑,唯有双目紧张的瞪向翠儿,眼含威胁。
翠儿挣扎片刻,如今朱香蓉已死,安瑶被降位,她已失去了靠山,祁禹手握权力,又手段凶残,她唯有如实以告,立功赎罪,方有活命的机会。
她下定决心,不敢看向安瑶,也不敢抬头看安将军,只重重地叩头,低头道:“大小姐刚才所言……都是真的。”
安将军瞪大了眼睛,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朱香蓉这个毒妇,她是为了什么!”
翠儿缩了一下肩膀,吓得涩涩发抖,低声道:“朱姨娘说当年皇上给大小姐和越王殿下订立婚约的时候,只说是安家女,并未说是安家哪位女儿,所以只要大小姐一死,安府只剩下二小姐一位安家女,金口玉言不可费,到时二小姐就可以顶替大小姐嫁给越王。”
“蛇蝎妇人!她竟敢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打这主意!”安将军怒骂出声,一把将朱香蓉的牌位扫在地上,木案上的香炉冥纸尽数砸落。
他本以为换嫁的事是朱香蓉一时糊涂,没想到却是蓄谋已久。
安瑶惊叫一声,冲过去抱住朱香蓉的牌位。
翠儿以额叩地,颤声哀求道:“奴婢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求王爷和将军饶奴婢一命。”
安将军粗声道:“来人!将这个为虎作伥的恶奴杖打二十大板,然后赶出府去!”
翠儿连忙磕头道:“谢将军。”
安将军缓了口气,转头看向安婳,心疼道:“婳婳,发生这么多的事,你怎么不跟爹爹说呢。”
安婳低头:“……我担心爹爹在战场上会分心。”
其实前两次被朱香蓉所害时,安婳并未意识到是朱香蓉有意要杀她,只当作是意外,直到第三次她才明白过来,那个时候她正好发现了母亲留下的信,所以不想打草惊蛇,只有把朱香蓉留在安府,以后才有机会查明真相,所以她才一直隐忍,没有说出这件事。
从那之后她一边暗中调查,一边一点点架空了朱香蓉在安府的势力,让朱香蓉再没有机会害她,也再害不了她。
可是这些没办法对安将军说。
安将军叹气,拍了拍安婳的肩膀,虎目中隐有泪光,“你这性子啊,和你娘一摸一样,我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