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翅一张便劈头盖脸拍将过去。
千钧一发时凤澶缩头躲开,立定之后再原地迷茫地眨了眨眼,那鸡王一击不中,早看凤澶不对眼,气血上涌,健羽奋张,疾速腾跃,如风似电一般朝凤澶攻来,凤澶叽地一声抖了抖秃尾,也扑扇起双翅迎了上去,一黑一红两只纠缠到了一处,长翘惊风,劲翮敷张,如两道黑红光芒汇于一处,炸成一锅乱粥。
余二眼瞅不对,立马要冲上去将凤澶拉开,谁知混乱中凤澶一个翻身,一爪将那墨羽鸡王榻在身下,爪勾施力制住挣扎不休的斗鸡,叽了一声,眯缝起小眼,拿喙蹭了蹭那鸡王的脖羽。余二与这小鸟儿厮混到如今,也能分的清凤澶叽叽声的意思,听了这句不由失笑,原来凤澶竟将这当成一场游戏。
那鸡王被余二制住,圆眼之中满溢愤怒,这鸡王已在心中将凤澶视作死敌,恨不得同归于尽。凤澶不知为何身下的鸡炸毛,叽咕着眨着不解的眼睛,哪知斗鸡生性执于胜败,有的甚至宁死不愿落败,甘愿将一腔热血洒于斗场之上。
胜负已分,余二忙将凤澶捞了起来抱在怀中,人群中爆发一阵喝彩,风水轮流转,这回换做余二在台上得意洋洋,高兴地大力撸着凤澶的毛。台下的凤疏似乎见他得瑟够了,一挥袖子转身便往人群外行去。
转眼之间凤疏便走出三丈外,余二回过神来赶忙跟上,这捆仙索全长十丈,除开捆在双方身子上的,再等一会儿自个儿怕是该被拽着走,赶了一会儿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呼喊兄台留步!
余二回头,发现那二世祖搂着自己的墨羽鸡王气喘吁吁地奔追上来,边喘边笑道:“兄弟好手段,竟能训出如此生猛的斗鸡,在下眼拙,能否请教这是何稀奇品种?”
余二急着去赶凤疏,脚上不停,随口道:“凤种!”
二世祖一愣,“没见过,不过听起来的确珍稀,这鸡如此生猛,倒也配得上凤凰的名头。”
余二一边敷衍点头,心中一边大骂那老凤凰脚程之快,简直犹如投胎一般,那二世祖继续与他套着近乎,恬着脸问道:“那是兄弟从何处得来此鸡?”
“从天而降,捡的。”余二此话倒是不假。
那二世祖哦了一声,锲而不舍,“那能否借于在下配次种?”
余二脚底一滑,几乎跌个狗□,抽搐着嘴角回过脸去道,“对不住,这鸟儿刚出壳没多久。”
二世祖一脸讶异,奇道:“天,尚是幼年便所向披靡,若是成年该厉害到何种地步?!”
那怀中的那只墨羽公鸡一路上对凤澶怒目而视,箭拔弩张,凤澶颠在余二怀中,友善地伸出只爪子隔空去挠它,谁知那公鸡一下子炸开羽毛,几乎要腾跃而起,二世祖忙着和余二套近乎,囫囵一把掀起衣袍下摆将公鸡兜头罩住,免得它再乱动,那鸡王倒是安静下去,凤澶却失望地叽咕一声。
“那待到它成年之后能借与在下配种么?”
……余二冷汗兜头而下,心道若是让凤疏听到,这二世祖的小命估计得折在这里,余二绷起一张脸,朝那二世祖严肃道:“兄台对不住,这鸟儿其实是前头那位的,他是绝对不肯的。”
这二世祖顿时一脸失望,依依不舍的眼神粘在凤澶身上,炽热地几乎恨不得将凤澶吞下带走,他见余二脚底生风,忙不迭地追着前头那人,突然眨了眨眼睛,会心一笑:“那人是你相好吧,方才见你斗鸡惹他生气。”
余二脚底又是一滑,踉跄两下稳住身形,“什么相好?”
“如今南风也不是甚么稀奇事,结伴来逛灯会的多半都是契兄弟,啧啧,兄台你福气不薄,在下真是真心实意想配种,有空能替在下吹吹枕边风不?”
余二几乎没将一口浊血喷将在二世祖那富态脸上,横眉竖目,“胡说什么,不配就是不配,再啰嗦小心老子抽你!”
余二身材高大,体态健实,自有一股绿林风范,板起脸来也是威严锐利,那二世祖被吓得一个哆嗦,余二怕他跟将上来,胡言乱语冲撞到凤疏吃亏,便恶狠狠地补上一句:“离老子远点!”
吓走二世祖,余二又往前追了追,面前人潮涌动,木桩子似的人影错错落落,惟独不见凤疏,扭头寻了半响,又定在原地等了半天,身上没有什么动静,心中不由一凛,难道这老凤凰将捆仙索解了,自己溜了?
这念头甫一冒出来便被余二掐灭,凤澶还在自个儿怀里,凤疏是万万不会自个走掉,他搔了搔凤澶的脖子毛作安抚,四处张望,转过一个拐角,冷不丁眼帘中撞进一个人影,原来凤疏就在拐角处,似乎寻到个热闹,正静静观望。
灯火阑珊,似万朵金莲谢,车马閞阗,赛一火鸳鸯社,凤疏长身玉立负手肃容,迷蒙火光如溶溶美酒,几乎将他身影化进娟娟夜色,竟难得显出几分柔和温润的错觉,余二突然想起那二世祖的相好之说,脸上微微一热,心中已是唾骂这老凤凰除了一张脸外,哪里还有可取之处!更何况他还时时事事不要脸!
余二哼了一声,又心生好奇什么热闹能让他看得如此专注,凑将上去正欲询问,却见凤疏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原来面前乃是一个卦摊,神机妙算四个大字的卦藩随风飘扬,算命先生坐在摊后,望着桌上的三枚铜钱,脑门上起了一层薄汗。不过扎眼的倒是卦摊桌子前头的及冠少年,唇红齿白,余二本想敖景白已经是此生见过的最为女相之人,没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