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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叫记者,那些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罢手?”我倒要笑话他的天真了。明明什么都算计的清楚,现在又来问我这种话。
“你想让我愧疚。”他说。
“你想多了,我又不是变态。”
“惟光。伤害你自己最能让我愧疚,你知道这一点。”
“我不知道。”
“你知道。”他笃定地说。
“我知道你恨我。”他又说。
是啊,我恨不得杀了你。你害的我走到这一步,害的我不得不倾其所有,害的我爱上你却折腾我这么多年也不给我尽头。
我当然恨你。我恨你恨得甚至都想原谅你和你□□大路各走一边了,可你他妈干嘛要回头?
我本来已经打算原谅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悲辛。我是爱惨了他。
可是我已经把我自己赔进去了。
“对,我是恨你,我恨你恨得牙痒痒,被晋烈囚禁的那些天我每天都会想,你怎么样了?为什么我这么疼,你他妈却抱着老婆孩子谈笑风生!”
我不甘心。
“我本来都死心了。”
我说。
“那你……原谅我么?”他几乎带着隐晦的乞求,他问我。
“……”
“那天晚上,就是几天前,你答应过我的。”他又说。
“我以为你会出事。”我终于忍不住哽咽,“我不敢不答应,我不敢想象你一无所有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我害怕。白经远我怕你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你应该受到众人景仰。你不能有事。”
“惟光。”
“你别看我,丑死了。”我伸出手想要捂住自己的眼睛,眼角在下一刻却贴上了一个温热的物体。
“白经远,你吓死我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拉紧了我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如初
有那么几天,我经常性的失眠,目光没什么焦距,就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好不容易睡醒了又会做恶梦,哭着醒过来。梦里我是那个满身罪恶的人,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父母视我为不孝,朋友是我为耻辱。我哭着醒来,然后我就发现他一直抱着我。我浑身都出汗了,他还是不肯松开。
我害怕他只是因为愧疚才和我在一起。
他只是尽心的照顾我,我不说话,他就不逼我。
他似乎害怕我精神上出现什么问题,总是一刻不离的守在我的身边。公司也很少去,偶尔会很忙,但是也只是在家里。凌晨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着他在我身边,电脑的屏幕还是亮的。
出院之后像猪一样被养了起来。
他买什么我就吃什么,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手机和电脑被他悉数没收,而且,他不允许我看报纸。
其实,没什么必要的。
白经远他一向精明,却在这件事情上犯了傻。那些话,我早晚要听见、早晚要知道。一直瞒瞒瞒,又有什么用呢。
“想吃什么?”现在,这句话成了早晨他时常会问的一句。偶尔给我的感觉是,两个人的位置像是倒过来了。
“……”
“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真不容易。没想到,你和我还有这一天。”
“别瞎想了,”他习惯性的揉揉我的脑袋,“我真的不明白你这个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为什么老喜欢胡思乱想。”
“后悔了找别人去。”我一点都不大度宽容,现在就喜欢呛他。
“……我说什么了?你就这样,你以前可没这么凶啊。”
“就是这么凶,告诉你,我心眼小着呢,你别招我。”我说。
“行,那我去给你买早点。”他笑了一下。
他走了之后,我把自己缩在床上,就像一个球一样。蠢毙了。文艺片里不是都喜欢在这种时候放点灰暗颓废情调的小音乐,四周凌乱,主角蜷缩在床上,指尖夹根烟,眼神空洞吗。可惜,现在是阳光还算明媚的早晨,四周已经被收拾的整齐,我也不是孤单一人。还有人去给我买早点。
我还是犯贱的把报纸拿了出来,我其实是闲了,没想到一下就看见了头条“乾风高层频频传出桃色新闻,某苏姓员工潜规则上位”。一看时间,正好是两个星期之前。
“网友对这种上位行为发表不同意见,有人认为这种行为严重败坏了社会道德风气。特别是触碰到了同性间不正当关系的底线……”
“也有人认为企业高层败坏本身司空见惯……乾风上下一致对外不予回答……据说,乾风董事长已于今日清晨出境……”
下面还有一些辱骂和抱不平的话语,我懒得看了。便随手扔在了一边。
早晚都要面对。是啊,我没考虑过后果,可是当时那种情况之下,我不得不……因为白经远,好像已经被他弟弟的事情打击到了。他倘若就此心软,之前种种都将付诸东流。可是……呵……我还是好难受。
门开了,他走过来。一眼扫到了床边的报纸。
他叹息。
白经远把我抱在怀里:“不是跟你说不要看吗,你怎么就是不听话?”他的吻落在我的发上。
“已经这么长了。不如今天,我们去剪头发,好不好?”
我摇摇头。
“那好,那就不剪。”
“我难受。”我低声说,抬起头来看他的眼睛。
“我知道,我知道。会好起来的。”
“你不会知道我……”为你做过什么,就像,你不会知道我曾如何的牺牲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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