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人。努力挤掉双目因为梦境和高热产生的泪水,呆滞望着给他擦汗的人。
“咦?你醒啦?你刚才好像做噩梦了,可是叫了好几次你都没醒。”
安德烈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或者是梦中梦,或者是n重梦。
别玩儿我了!要睡就赶紧睡着,要醒就一次性清醒!
他皱着眉思考,究竟是没睡醒,产生幻觉,还是没有醒来,造成梦境。
面前的人露出担心的神色,对一旁的管家道:“他这样病了多久?看起来似乎伤到大脑了。”
管家向那人报告他的病情。
黑发男人听着慢慢皱起眉,“不能这样,要赶紧输液,您看看他,似乎已经烧昏头了。”
管家强调是他坚持口服药物,不接受静脉注射。
黑发男人俯下身贴近看他,放在他额头的手轻轻摩挲,撩起他额头短碎的头发,突然把额头贴在他滚烫的额上。
心脏一瞬间缩紧,他不敢置信地张大眼睛,贴得太近,他看不清眼前那人的表情。鼻子里灌入一点茶香,他缓慢思考,大概是管家刚才招待的红茶。
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人叹了口气准备起身。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迅速出手,隔着被子将那人抱紧,迷迷糊糊地压下那人的后脑吻了上去。
唔……
因为没瞄准,他们先撞到鼻子,那人似乎很疼,小声呜咽了一下,接着开始挣扎。
他焦急地寻找那人的唇,一路顺着脸颊终于吻到该吻的地方,削瘦的男人激烈反抗,但是他发出疼痛的气音后,那人还是犹豫着停手。他鼻子堵塞,憋着一口气铁了心亲个够本儿。
快窒息前他终于松开一点,两个人都溺水一样大口换气,那人已经无力起身,虚软地趴在他身上。
他觉得很开心,抱紧身上的人抚摸光滑微凉的头发。
这应该不是做梦了吧,这种真实的触感……
“咳,恕我冒昧。”
他惊吓地睁开眼,那个声音真的把他吓到了!
麦克.布朗!
f*ck!!!!!我该不会亲的是麦克.布朗吧!这真是最恐怖的噩梦!
他颤抖着抬起身上那人的脸。
黑色的长发垂下来,有一些落在他脸上。那人的脸有些红,眼睛含着水汽微眯着,气恼地看着他。
“唔…..瑜?”
他犹豫地低声唤道。
“我说……安德烈.尼古拉耶维奇……我想你现在应该先接受医生的治疗,而不是……呃……叙旧?”
麦克.布朗抱臂站在床尾,神色奇怪地看着他们。管家先生半垂着眼,面色如常,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主人会难堪。
他有点懵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先生,今天早上我和您说过,布朗先生和周先生得到您重病的消息,要从伦敦赶来探望您。”
哦,好吧,他早上迷迷糊糊的,根本没听清这位英国老管家嚼着舌头说了点儿啥……
周宗瑜有些眩晕,支起身,看他病得都有点儿傻了,不忍劝道:“安德烈,你真的需要注射治疗,再这样下去病情会恶化成肺炎的。”
眨眨眼,确认一般拉住周宗瑜的手,有点凉,却真实存在。
他微微点头,从闷塞的鼻子里哼出一个气音,表示勉强接受进一步治疗。
管家去请私人医生,麦克.布朗非常有眼色,跟着管家出去回避。
周宗瑜本想躲开和安德烈单独相处的情况,可是一想到要独自面对撞破他们关系的麦克.布朗,他又觉得还是和安德烈待在一起好了……
想起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却被安德烈钳住手腕阻止。
“别走。”
“我去搬个椅子坐在旁边。”
“不要,就坐在这儿。”安德烈声音很轻,虽然用的是祈使句,软软的声音却像是哀求。
周宗瑜无奈,只好坐在原处,他和安德烈相顾无言,安德烈是说不出,他是不想说。
尴尬的静默让他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他曾经在这间卧室被凌辱,禁脔一样被日夜侵犯,安德烈对他算不上虐待,有时候甚至是温柔的,可是他依旧会恐惧,保守的道德枷锁让他在精神世界抬不起头。
他沉默抬手,安德烈受到惊吓一样攥紧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他皱眉。将安德烈露在被子外的身体塞回去,瞥到那双灰紫色的眼睛流露的感伤。
扭曲的坐姿弄得他腰背酸痛,可是安德烈紧抓着他,连调整一下坐姿都很难。
“……我不会离开的,你放开吧,这样的姿势让我很难受……”
他看到安德烈一脸不安,圆润的脸因为病痛露出烦躁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无理取闹的小孩。
“那要不然你躺上来……”
周宗瑜没好气地看着说这话的男人,他有时候真的很佩服安德烈这幅厚脸皮。
安德烈倒是放松表情,很无辜很单纯,露出无害的虚弱笑容。
他没有动作,安德烈赖皮一样拉了他一把,没遭到反抗,就大胆把他拖到床上。
男人高热的身体包裹住他,珍惜地抚摸他的黑发。脸贴在男人胸口,感觉那胸腔里因为生病而过高的心率。
世事变幻,以前躺在这里,从不曾想象,他和安德烈有一天可以如此平静的相拥。
“安德烈。”他低声唤那个男人。
“嗯?”似乎是气氛太好,男人的声音温柔得滴出水来。
“......你好臭.......”
“......”
他听到男人堵住一般憋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