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揣了把匕首放在怀里,朝门外走去。
回来,你给我回来啊,有本事冲我来,听见没有!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可不论赵永齐怎么叫喊,那家伙都没有回头。
半夜三更,那人才回到家里,赵永齐倍受煎熬,眼巴巴地期望着朋友没事,可惜事与愿违,当对方掏出带血的匕首时,他差点晕了过去,为惨遭毒手的兄弟痛不欲生。
男人彻底心灰意冷,只剩下求死之心。接下来仅剩不多的时间里,一直回想着和兄弟们在一起的那段段往事。只觉得人这一生,就像做梦一般,最悲惨不过如此,何况他做的还是噩梦,想醒都醒不过来。
赵仕义杀掉那些碍眼的人后,表情平和至极,给他上香,擦身子,做得一丝不苟,就像是对他一种强烈的讽刺。做完之后,便抱起他,来到郊外,那里已经挖好了一个坑,坑里躺着一口打开的棺材。赵永齐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虽然他害死了其他人理应以死赎罪,但是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再说死也要死个痛快,被活埋的痛苦他真的不愿尝试,便在心中苦苦地哀求:“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好歹我也是你的弟弟啊,你用得着如此丧尽天良么?赵仕义,赵仕义,你听我说……”
可那人看也没看他,把他丢在里面,就开始铲土,在沙土彻底将他掩埋的时候,他彻底崩溃了,在心中凄惨地叫了声:哥……
他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哥,直到对方死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这般示弱,哪怕十几个人拿着砍刀围着自己。然而赵仕义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特别冷酷。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死定了,被绝望完全包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滋味,简直无法形容……
整整三天,彻底的与世隔绝,没有光,没有水,没有食物,只有无边无际的绝望,慢慢地一秒一秒地步向死亡,赵永齐害怕极了,如果可以动,他一定会神经质地在棺材上抓挠,生命是如此惨白,如此脆弱,就跟泡沫一样,泡沫还好,可以在阳光下焕发出七彩光芒,而他死得这般窝囊,如同蝼蚁一样……
但这还没完,三天后,他被赵仕义当作尸体挖了出来,倒上汽油,点火焚烧,剧烈的疼痛席卷了全身,每一寸肌肤都被烤焦,甚至可以听见毛发在火中卷曲发出的噼啪声,可以看见身体撩起水泡细胞在焚烧中纷纷死亡的景象,可以说痛到了极致,赵永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母亲,母亲你在哪里?你可知道你的儿子,死在了荒蛮之地,无人可怜,无人收尸,风一吹,不留痕迹……
赵仕义一直冷冷地看着他,摆着无比疏离的姿势。仿佛只是烧毁了一张纸,是那样的残忍,以及缺乏感情。至死,赵永齐都不敢相信,不相信他有如此决绝的一面,用这种没有人性的方法报复了自己,你是不是感到很快意?啊?我只想问你!
☆、割袍断义
男人已经完全崩溃,世上没有人能从容赴死,他简直怀疑所有的英雄都不过是出自世人的美化。人有本能,有劣根性,有既定的缺陷,除非精神特别强大,但他相信,即使有这种人,也是寥寥无几。而他是俗得不能再俗的俗人,自然不是。
赵永齐死死地瞪着他,与其说那是刻骨铭心的恨,不如说是一种忽如其来的痛。赵仕义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哥哥,而且已经不算是人,但他们曾经相依为命,是至亲的伴随。
他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可他从没为有这么个哥哥而感到后悔。即便这个人老是赐予他皮肉之苦,他也不过是把他当作表面意义上的敌人。当然,那时候他并不认为,然而当死亡来临,所有的负气剥落,只剩下最真实的坦诚。
而今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心里充满了不甘,充满了疑问。是的,这也许很可笑,但是他觉得不该这样,绝对不该这样。他怎么可以比自己还心狠,他是如何做到这般的狼心狗肺?!
就在百感交集,情潮汹涌之时,面前的景象变了,变成了围绕着他的几个兄弟的脸庞。他一下就哭了,抓住凑得最近的钱海的手,哭得稀里哗啦,将这辈子的眼泪统统倾泻出来,哭相特别难看。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呜……”
“永齐,你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啊,镇定一点,咱们都在这儿,别哭了,啊!”
可是男人无法自控,在和兄弟们相见的地狱里疯狂地折腾,众人不得压制住他,更有人叫来了医生。
“我害你们死得好惨……我qín_shòu不如……原谅我……兄弟……我不是故意的……”
吴品摸头不知脑:“你都说的什么啊,大家不是好好的么?赶快给老子安静下来,听见没有?!”
见他仍旧语无伦次地嘶声叫着,甚至有自残的倾向,申鸣急得眼都红了,不得不给了他一巴掌:“二狗,清醒一点!瞪大眼睛看清楚!你到底是怎么了,啊?!别这样,行么?!”
医生拿着镇定剂来了,赶快给他注射了一针,男人仍旧泣不成声地喃喃着,半晌之后,才缓缓睡过去,面色依然极不安稳。
钱海从来没见过男人这个样子,一向不正经的他此刻也忧心如焚:“医生,我兄弟怎么回事?是不是疯了?!”
医生说:“他的精神上受到很大的刺激,到底如何,要等他醒来做了检查才知道。你们最好出去等着,以免他见到你们又开始发作。”
而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