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医生，你知道夏洛克·福尔摩斯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方式么？！是因为我们，他用自己的生命换取我们的平安，我、你、还有哈德森太太。”华生脸上的表情与他今天听到麦考夫说起这些原因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雷斯垂德永远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情景，出彩的推理，对付犯人的利落身手，令人印象深刻。在往后的岁月里，有很多次他依靠着夏洛克的聪明智慧解决了许多的对警方来说很复杂，而在对方看来却无聊至极的案件。越来越的同事不喜欢夏洛克·福尔摩斯，从最初的冷淡到最后的当面讽刺。幸好夏洛克·福尔摩斯不会在意这些平庸之人的犯错之举。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眼前的约翰·华生出现了以后才出现了转变。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多诺万口中的怪胎越来越表现的像个人类，他有了人类不可或缺的情感，喜怒哀乐也并不会只针对于案件而表现出来。

麦考夫曾经对他说过：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而现在……一个天才用自己的牺牲，换取三个普通人的生命。

“华生医生，不介意的话，就在这里休息吧！”雷斯垂德站了起来，轻声询问。就算他不是医生，他也看得出来，华生现在的样子，迫切需要的是一场好的睡眠。

下了一整夜的雨终于在清晨来临前落下帷幕，第一缕阳光穿透稀薄的雾气，渐渐地划亮伦敦的天空。

摇摇头回绝了探长的挽留，与站在门口的雷斯垂德道别后，华生挥手招停路过的一辆出租车，然后钻了进去。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地握住夏洛克的手机。

“早上好，先生！请问去哪？”出租车司机礼貌地询问地址。

坐上出租车后座的时候，华生有点恍惚，曾经与夏洛克也是这样坐着为了案件全城奔波，一路上，对方总是为他解答他不懂的问题，语速极快，有时候会笑话他，带着福尔摩斯独特的幽默感。

“先生？请问您去哪儿？”出租车司机又问了一遍。

回过神的时候，华生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地址不是现在住的地方，而是永远的贝克街221号。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门牌，熟悉的房东太太。

“哦，我的老天，华生！”哈德森太太打开门，看到站在眼前的男子的时候，一脸惊喜地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夏洛…不、没什么！”似乎想到什么，哈德森赶紧把华生拉进玄关，“华生，既然你回来，就上去吧！早上这么冷，我去为你准备热饮跟可以填饱肚子的早餐！你一定要在上面等啊！”哈德森太太认真地叮嘱了句，然后去位于里面的厨房。

“哈德森太太，谢谢您！”对着忙去张罗的可爱房东道了声谢，华生抚着楼梯扶手对面的墙壁，仰起头视线向上移动，然后踏上台阶。

华生伸手动作缓慢地推开半掩着的起居室的木门，心脏突然跃动的厉害。门后面的那张沙发里…夏洛克会坐在那里么？是在双手合十地闭目冥想还是抚摸着他的那把小提琴？

木门完全被推开，一如离开前的模样，纸张混乱地被到处扔在桌上地上，小提琴竖在桌子上靠着一摞书，琴弦被丢弃在另一张椅子上。他没有带走的笔记本电脑静静地压在一沓纸上，自从夏洛克死后，他没有再更新博客，甚至故意地把它遗忘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华生站在起居室的门边，环视着室内的一切，失望与绝望这两种感情同时浮上心头吞噬掉期待的妄想。这里一切都没变，唯独没有他最想看到的。

放在另外一边口袋里的自己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拉回了华生的神智。

欢迎回来，我的华生。夏·福

陌生的号码，熟悉的名字。

夏洛克、夏洛克……

盯着屏幕上的信息，华生张了张口，试着想要发出声音来，嗓子似乎被什么给阻碍，无法出声。深呼吸几次，终于“夏洛克、夏洛克、夏……”

“我在这里，华生。”低沉的再熟悉不过的带着笑意的嗓音从身后的楼梯上传来。

华生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握住木门的手柄，不敢转身。他害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或者只是一场难得的美梦，一旦醒来，所有的幸福都会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