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工作岗位后，莫暖有些恍惚，想去找林夕龙问关于那个叫“小白”作者的事，但心底的声音喊他不要去。最终他去了，却发现林夕龙有事临时出差。

他灰溜溜的回来，却见黎南在他办公位子上，“上次我让你写的那篇文补好了吗？”

“啊？”莫暖带有迷茫的看向黎南，“什么文？”

黎南无语，拿出优盘**在电脑上后，找到文稿，便示意莫暖过来。

莫暖压下心中一些想法，来到黎南身旁，俯身看了几眼，才想起来这事，不免说道，“我忘了。”

“现在写吧，毕竟短篇，给你三天时间写完。”

“不能在多点时间吗？”莫暖开始讨价还价。

黎南丢给他一个“你觉得可能吗”的眼神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留着莫暖揪头发。

莫暖开始了苦命的赶稿生涯，到第三天便按时交稿给黎南，结果黎南只看了不到五分钟，就问道，“你确定这是复仇文？”

莫暖反问，“难道不是吗？”

黎南瞪了眼莫暖，“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莫暖不敢说话，等着黎南发火，但黎南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为何男主没有杀害他断腿的哥哥，却只是以这么轻易的方式报复回去？”

莫暖想了一下自己写这块的感受，实话实说，“他们血缘上还是兄弟，怎么可能狠的下心。”

“这文里他哥倒是狠心。”

黎南淡淡的话里有些许嘲弄，让莫暖需要去辨别一下。

“我写他哥变得心灵扭曲，一半原因是家庭因素，后面也有个人感情，总体就想表现两个人深陷泥藻的痛苦。”

黎南看着他，突然问，“你以前没恨过别人？”

莫暖想了想，说，“有是肯定有的，但每当我有那种想法时，我会告诉自己，不要太去仇恨别人，这样很容易失去心智。”

黎南沉默，把稿又给莫暖打了回来，“剧情没有起伏，不行。”

如果黎南说他文不行，那一定写的糟糕，确实好就好，差就差。在黎南刚开始看他稿时，给他退回来好多次，有一次，他改了一百多遍，黎南都说不行。那时他差点崩溃，后面黎南说的一句话，又让他恢复了信心。黎南说，当作家就是要比一般人付出更多精力，而这些精力在你和作品被人认可时得到了应有的价值。

最后这篇文终于通过，黎南按情节给它起了名字，《蛇纹》。

☆、过去是一个伤疤

其实一开始，莫暖并不爱写，因为他懒得动手，没事时就爱去小卖部买五毛钱那种看。

直到上了高中，在一天闷热的下午，他的同桌见他又在上课看，便小声问他，“你看了那么多，怎么不自己写呢？”

莫暖那时热的不行，扯着衣服灌风，“怕写不好。”

他同桌笑了，嘴角有一个小酒窝，“写不好不是你来否定，而是看你文的读者来判定。”

莫暖看着他，刚想表达自己理解，就听头顶上传来任课老师的咆哮，“上课聊什么天，闲的没事是吧！出去罚站去！”

莫暖头皮一麻，走了出去，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他那有些偏瘦的同桌。

他同桌叫曾苒，一个**班生，好像因为什么个人原因才来到他们学校。

“对不起，都是我和你说话才害的你。”曾苒低着头，声音里带着歉意。

莫暖笑着摇头，“没事啦，那个老妖婆她就是事情多，别理她。”

曾苒笑了笑，白白净净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粉。莫暖一看，有点想摸，结果还真摸了。

曾苒讶然的看向莫暖，“你……”

莫暖这时不等曾苒继续说下去，开始胡说八道，“你脸上有脏东西，我帮你弄掉，不然你会成大花猫了。”

“这样啊。”曾苒单纯的笑了，“那谢谢你了。”

莫暖有点心虚，没有开口说话。

那天下午的阳光变得不在那么狠毒，有着其实暖意，照在他们俩身上，像度了层光。

自从有曾苒有那一番话鼓励他之后，他便默默写起了。第一篇写完后，他便在第一时间内联系曾苒，拿给曾苒看。曾苒每次会认真看他写的文，如现在黎南一样，给他提出缺点和要改的地方。只是后来一天，曾苒出了场车祸，不在了。

今天是曾苒的祭日，莫暖向黎南请了假，做飞机回到乌鲁木齐。自大学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许多新的建筑物都让他有些陌生。

他在花店买了百合花，那是曾苒最喜欢的花，虽然他不喜欢这花，洁白的像那天曾苒死去时的脸色。

他打车去了墓园。这应该是七年之后的见面，一切都有些物是人非。他将花放在曾苒的墓前，然后跪了下去。

“对不起……”莫暖有些哽咽道，但除了这话他不知道该对曾苒说什么。

不一会儿有沉闷的脚步声在渐渐往他靠近，莫暖一抬头，就受到了一拳。

“你还有脸来！”来人咆哮道，好在他身后的男人拦住了他，不然莫暖又要被揍一拳。

莫暖擦掉嘴角的血，站起身，“曾荏哥，好久不见。”

曾荏拧着眉头，眼里对莫暖充满了憎恶，但没有说话。

莫暖抿了一下唇，尽量让自己坦然一些，说，“我这次来是给小苒道歉的。”

曾荏冷笑，“良心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