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谦谦注视着他白皙的额头很久,最后哈哈大笑,喘了喘气道:“蓝逸,你真可怜。”
云寒清忍无可忍飞起一掌打向白谦谦,暴跳如雷道:“你给我闭嘴!”
白谦谦的身子像破布一样往后飞去撞到石墙上,口喷鲜血不止。
薛长樱的额间光滑一片,没有任何瑕疵,他冷冷得看着他,然后从云寒清怀中挣开,走到角落,低下身附到他耳边,轻声道:“就算这样,寒清也爱我爱得要死,是谁可怜?临死前我成全你一个心愿,让自己一生都求而不得的人杀了自己,你说好不好?”
他伸出手抢在白谦谦要开口前点了他的哑穴,他的身体掩住了白谦谦,所以身后的云寒清看不清也听不清他们的行动与言语,直到薛长樱惊呼一声,软软得向后倒去,云寒清顿时怒上心头,又急又气,飞身而起接住薛长樱的身体,抽出冷月剑一剑割了白谦谦的喉。
白谦谦临死前带着浓重的怨毒看着薛长樱。
云寒清收回剑后便将注意力一直停留在薛长樱身上,看也没看他一眼,自是不知道白谦谦最后一眼停在他的身上,里面藏着深深的不甘愿与不知名的情意。
蓝城将掉落在角落的神农玉捡了起来,走到云寒清身边,将半块血玉塞到昏迷的薛长樱嘴里,清冷道:“先出去吧,寒语公子也来了,让他看看。”
云寒清吻了吻薛长樱的额头,打横抱起他,与蓝城一起走出密室。
一路走过密道,长廊,花厅……脚下都是数不清的的暗卫尸体,直到走到大厅时,蓝墨等人已经清理得差不多,白衣金边的琴阁门人见到蓝城都微微颔首,恭敬得道一声“阁主。”
蓝青青与蓝小二帮着蓝墨与云寒流正在清点人数,见到他们出来,蹦蹦跳跳得跑到蓝城身边,指着云寒清道:“阁主,这个长得好看的流氓答应过我们,天鹰堡以后就是我们的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云寒清冷声道:“你以后可以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我已经完成了你当年的请求,杀了蓝斯羽,承岭也即将走上正途,也希望你能守住自己的承诺,只要不危害到宝宝,不做丧尽天良的事,天鹰堡任你处置。”
蓝城点点头,清冷道:“我会永远守在漠北,不踏足江南一步。”
这时云寒语与沈清也走了进来,他们方才四处去寻薛长樱等人,等寻到密室时,只发现了白谦谦的尸体,暗忖他们应该已经离去,便又匆匆赶来大厅。
沈清一见到薛长樱昏迷在云寒清怀里,踉踉跄跄地往他们那处走去,走到一半时被还没来得及拖走的暗卫尸体绊了一跤,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他顾不得疼,也顾不得整理仪态,径自爬了起来接着往薛长樱走去,云寒语在身后看得又心疼又焦急,时不时跟着扶他一把。
两人终于走到了云寒清身边,沈清摸着薛长樱的白发一下子红了眼眶。
他们都是这样至情至性的人,面对再苦再难的刑罚与训练都不会掉一滴泪,但是看到彼此身受重伤却会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云寒语执起薛长樱的手腕,细细得诊了一会脉,他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眉宇也皱成了一个川子。
云寒清沉声道:“怎么样了?”
云寒语只郑重得吐出了四个字。
“雪山,师父!”
云寒清一下子明白过来,朝众人吩咐道:“天鹰堡善后的事交给蓝城,蓝墨,寒流马上回江南暂时接管摘星楼与承岭,寒语你们随我去雪山派找天玑老人,事不宜迟,即刻动身!”
他沉着脸吩咐着,言语里带着不容人抗拒的威严压迫,众人应声如是,马上动了起来。
薛长樱因练九转化阴走火入魔,当时已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后又因为换血元气大伤,得半块神农玉续命。
被困密室时,蓝斯羽的确没有给薛长樱下废武功的秘药,却封住了他周身运功大穴,薛长樱强行冲破穴道,后又给蓝斯羽施加幻术,致使原本的内伤雪上加霜,得后半块神农玉以吊着一口气,云寒语束手无策,只能将他带回雪山,找他的师父天玑老人。
薛长樱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他的容貌依旧没有什么变化,身形愈发消瘦。
云寒清也日益消瘦,每日抱着薛长樱,或者喊他的名字,或者默默不语。
沈清撩起帘子朝里面看了一眼,蹙着眉对云寒语道:“还有多久?再不到就剩下两具尸体了!”
云寒语握着他手安抚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若隐若现的雪山,吐出两个清晰的字眼,“到了。”
他们日夜兼程,风餐露宿,终于在两个月后,赶到了雪山。
昆仑之巅,终年大雪不散,寒风凛冽,气势磅礴。
通往雪山派的入山路口狭窄,马车不能经过,他们只能徒步而行。
沈清终于知道为什么云寒语冬天只穿一件轻薄的水墨衫而不惧寒,他双手不住得摩擦着呵气,抖着脚,跟着云寒语踩着厚重的积雪,经过羊肠小道,穿越雪山之间,云寒清抱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薛长樱,一步一个脚印,跟在他们后面。
四人越往里走,雪势越小,最后出现逐渐开阔的大路,绕过一个拐角,出现一道吊桥,吊桥下是湍急的河流。
沈清不会游水,听到湍急的河流声双腿便不自觉得打颤,云寒语回过头疑惑得看了他一眼,沈清怒道:“看什么看,你走你的。我歇会!啊!”
沈清惊呼一声,捂住了嘴,因为云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