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江半天没吭声,他懂王令的意思,也知道王令说得一点没错。可他总不由自主的去担心江澄:“大概是我觉得自己欠他的吧,总怕他再遇到一个我。”
王令冷哼了一声:“不要脸!”
陆临江第二天和杨博到了驼城。静海据说又在下雪,驼城却艳阳高照,温暖得只用穿个厚外套。刑侦组的王琦一早等在火车站,见着他们第一句就是:“大案子啊。”
陆临江抽动嘴角算笑了笑:“恐怕疾控中心的更头疼。”
“别提了,昨天疾控中心接到你们那来的通知,整个都炸了。”王琦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这事现在不合适往外报,不报又怕有万一吃不了兜着走,疾控的现在拉着工商局城管局他们一溜的查,我早上出门晚了一脚,连早饭摊点都没了。”
“古斯曼的进出口贸易公司和这有业务么?”
“查了,有两家电商。这人生意做的还挺大,我这就带你们过去。路上堵堵车,刚好赶上他们上班。”
路上堵得人糟心,等他们挪腾到一家生鲜公司,果然正赶上上班。空气里面一股咸鲜的海鲜味,王琦亮了证件,被前台带进了老总办公室。
说是老总,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见三个警察来找自己,脸上带了些茫然:“我税都交了啊,进口的也都过了检验检疫,你们这是……”
“古斯曼知道么?”陆临江问道。
“知道啊,桂曼海鲜的老板,上星期跟我过合约来着。怎么?”
“他死了。”
“我草!”刘子哲跳起来,“什么情况啊这是!跟我可没关系啊,送他走的时候,他可是活蹦乱跳的!”
“你别紧张。”陆临江看着刘子哲一惊一乍的翻了水杯,“就是想来问一下,他的行程。特别是,你们带他吃野味了吗?”
刘子哲眼珠子转了转,表情艰难的开口:“那个,那个……”
“你要真吃了,这事也不归我们管。但是你要说假话,我可不会客气。”王琦说道。
“当然没吃。”刘子哲说道,“真的,我们的合同是一年一签,以前合约,也就是双方法务过一场,然后他们公司的法务代表来一趟就行了。今年古斯曼也不知道干嘛就自己来了,这就是走一个过场的事,你们说我作为一个东道主,怎么也得请个客吧?”
“所以,你就带他吃点新鲜的去了?”
“没!”刘子哲急忙否认,“当时就去的华庭大酒店,古斯曼说吃了没什么意思。想自己溜溜,让我推荐几个地方自己去看看。我想着不用我陪,那管他哪呢,就随手推荐了几个馆子。”
“都有什么呀?”陆临江问道。
“一桌鲜,樘露,三号私厨,天冠还有九成品,还有郊区骝城岛。就这么多了,我平时都喜欢吃海鲜,一般就吃自己家卖的,很少下馆子。”
陆临江看着王琦,王琦笑了下:“你这推荐得都挺地道啊。”
“招待客人,总不能随意……”刘子哲说着舌头打了个结,没再吭声。
王琦对陆临江说道:“其他的都没问题,骝城岛那里,藏着不少农家餐馆。”
陆临江一听就明白,农家餐馆就打着新鲜粗放吸引人,j-i鸭鹅鱼吃来吃去没了新鲜感,少不得得动点歪路子。
刘子哲看着对方不像是要找自己麻烦的样子,好奇心终于冒出来:“请问,古斯曼到底怎么了?怎么死的呀?”
“都问你有没有吃野味了,你觉得呢?”王琦反问他。
刘子哲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们:“不会吧?”
“怎么不会,病从口入不知道?你自己做生鲜生意,吃的东西得小心这事还要我提醒你么?”王琦好笑的看着他,“对了,你真没陪着去?”
刘子哲双手举起来:“真没,跟着去就得请客。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不用我作陪的,我干嘛要给自己找麻烦!”
“骝城岛那边,你推荐具体饭馆了么?”
刘子哲恨不得把头摇下来:“没,就那边,农家菜哪家和哪家都没差,犯不上特地去找。再说了,它那边那么多店,推荐具体的,也得他找得到才行啊。”
从刘子哲那边出来,王琦就直接把车往郊区开去。
“那几家市里的就先不去了,□□月份严打过一轮,他们没胆子。骝城岛就难说了,我们先去那边看看。”
陆临江已经查了一遍:“这个骝城岛挺神奇的啊。”
王琦讪笑着摇了摇头:“早年是个小渔村,背山面海,后来开发了成了旅游风景区。我们这嘛,本来就爱吃,生冷不忌。农家菜,做的就是城里没有的,早年没问题的时候已经成了气候,再后来治理,就成了斗智斗勇,简直屡禁不绝。”
陆临江陪着点点头,王琦忽然问道:“诶,你们查过他手机么,没准有线索啊。”
杨博叹了口气:“这位古斯曼先生是个务实主义者,手机里就没几张照片。你说他怎么就没有不拍照就不能吃饭的毛病呢?否则相册扒出来对着找,有的放矢的哪用像现在这样麻烦!”
陆临江也同样的郁闷,这年头翻翻一个人的手机,能找出不少有用的资料,有些社交网络活跃的,一部手机就能将生平一网打尽,而且十有八九能找到和案情有关的线索。
古斯曼这人就奇怪了,他仿佛是从外星来的,手机里干净得仿佛刻意清理过。但陆临江让鉴证科查过,他的手机早已绑定了社交账号,只是从未发过消息,只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