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反思。后来时间长了，跟一个比较友好的技师说起，他告诉我，当时他们就打赌我会不会为客人打飞机。小妹妹说我不像会打飞机的，其他人就笑她花痴了。

推油师傅有推油师傅自己的一个圈子，不太搭理其他人，就好像管理层不太搭理工人那样吧。只有当上推油师傅才能进这个圈子。一旦进去了，关于推油的事情就都透光了。什么都有人敢说。我当时回去就就有另外一个师傅直接问我打飞机了没有。我给吓得，就说没有，别神经病。他就说客人签了那么多小费没打飞机？不是直接让他操了吧？虽然干这行的脾气都练出来了，但我当时真是立马就疯了，过去就一拳。他这不是糟蹋人吗？其他几个技师也不拉。那个多话的让我一推就直接倒地上了，我摁住他的头往地上撞，他流了很多血。现在想想，可能当时自己还是没有完全接受这事。从前和刘哥的事基本都是暗地里进行，现在让他这么一说，自己直接就是一个公开的枪手了，脸上有点挂不住。后来那个培训我的师兄听到打闹声进来拉开了我。他拉我到另外一个房间，跟我说，做推油的打个飞机很平常，不用这么在意。并且没人逼着我做。要不愿意就别，既然做了就别在意。大家心里明亮，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来这里无非就是赚钱，犯不着动气。他这话像是排解我的尴尬，也像是教训我。我听得明白，也知道他是真心对我说实话。我就没说话了。后来经理也知道了。就是那个贱人去说的。我给罚了五百元。还要赔他一千。半个月白干了。

日子真的会改变人。如果放现在，我就不会跟他急了。老子就是撩人，煞笔就是愿意给我送钱，跟你pì_yǎn没什么事。

虽然说事情结束了。但是经过这事，我和其他推油技师之间就有了嫌隙。他们觉得我装。我觉得他们贱。平常除了和师兄说说话，我谁都不搭理。就是这样我竟然越来越离不开师兄，也促成了我第一次不涉及金钱的同性行为。回头想想大概就是我同性恋生活里的初恋吧。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但是心里还是记着他，会想他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那感觉已不是悲伤了，只是还有一点那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己从给客人打飞机开始，竟然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师兄和我当时认识的同性恋很不一样，所以没想过他会是同性恋。刘哥和他朋友虽然不母，但是气质上还是让我觉得有那么一点什么不一样。但是师兄就没有给我这种感觉。师兄不高，大概一米七左右，五官都很普通，就是双眼皮比较好看。身材也不胖不瘦，挺结实但是没什么块。可也不是网上说的广东猴那样。其实网上这种评论很不公平，不过这里就不说这个了。

人不能没有朋友，很自然就会想跟别人交流。我既然不愿意和其他推油师傅说话，那就只剩下师兄了。我们会一起叫外卖，不上钟的时候就一起玩手机什么的。一开始师兄有点冷淡，慢慢他也习惯了我，也会主动找我。后来他就越来越照顾我。替我点好外卖，替我占座位，也不怎么跟其他技师玩了。其他技师不上钟经常就是打牌、斗地主，师兄也会参加。但是和我熟了以后，看我不参加，他也就不参加。经常就是陪我看电视。

我们都住宿舍，但是师兄不住宿舍。我开始的时候，以为他住家里，因为他是本地人。熟了之后才知道他不住家里。广东人讲究喝汤，觉得是健康必须的元素。师兄也经常给我带汤。我从前以为是他家里带来的。知道他自己住之后才知道原来是他自己煲的。他对我的好，当时我不懂，虽然感激，但是只当作是兄弟之间的情谊。直到一次我病了，才明白他真实的心意。

单身在外有什么病痛，一般就是自己熬。那次我感冒发烧，却多了他的照顾。上班之前就到宿舍把我吃的喝的都准备好。还替我洗衣服擦身。其他人看在眼里就风言风语地说我们。说我平常装得那样，原来倒是彻头彻尾的同性恋，和师兄好上了。我听了很不高兴。但是想想种种的关怀，虽然我没这个心，但是难保师兄有。我就开始疏远他了。不上钟也不在休息室呆着，找个地方躲起来。吃饭也自己先吃了。师兄看我如此也没多问，就也不找我了。我变成了会所里的独行侠，日子过得挺孤单的。想和师兄继续从前的友好，又怕他是同性恋。现在回头看看，其实是自己不能面对自己对师兄的感情。害怕陷了进去。

我们之间的突破是在那年的除夕。那天我们照常营业。但是惯例是上班的员工都会一起吃夜宵打闹疯玩。我虽然和推油师傅不怎么和睦，但是还有其他师傅玩得来的，就也玩开了。唱歌斗酒，大家傻乐。酒真的是个祸害。那天大家都喝得挺多了。师兄走过来敬我说希望我快乐。我当时正和其他师傅打闹。师兄过来敬我算是打破了我经营多时的隔阂，我就喝了。然后我就也敬他。然后就你来我往地互灌了。当时也没什么特别想法就是不想师兄跑去和别人喝，就想自己一个人占住他。可能是内心的感觉在酒精影响下浮面了吧。到后来怎么样我都记不住了。等自己醒过来已经在师兄的出租屋了。我张开眼睛就看到他坐在床边看着我，手里拿着湿毛巾，可能是刚替我擦脸什么的。

我叫他的名字伸手拉他的手，他没有退缩。气氛暧昧极了。我觉得自己脸上火热，心跳很快，傻傻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