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抬起头。他说，好的。我躺下来，头枕他腿上。我说，感谢你爱我。我没想到你会跟我说这些话。你让我想想。然后我伸手摸他的肚子，仰脸看他。我说，好不好？让我想想好不好？他伸手摸梭着我的脸，他说，好。我们又坐了一会，就回去了。可能是因为我没有马上说好，落红哥就没怎么说话。我觉得他可能是生气了。我最怕他生气，就更不敢说话了。所以后来气氛就有点怪了。

汽车在高速路上往回走。我突然想起，这是自己第一次知道落红哥会开车，并且有车。然后我想到，我根本不知道他住那里？干什么工作？到底几岁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我除了知道他喜欢我，喜欢操我之外，我几乎是一无所知的。他不说，我也不问。这明显不是搞对象的行为。我就更犹豫了。

被人爱着是让人高兴的事。如果是战友跟我说他爱我，我肯定就会紧紧抱着他，深深亲他。然后说我也爱你。但是落红哥不是战友。我知道他爱我了，但是我爱他吗？大概没有。我挺喜欢他。我看到他觉得踏实。我知道他会对我好。作为一个客人，这就已经是很好的客人了。但是守着他一辈子？我真不知道。偶尔看到他我觉得很高兴。也愿意让他的几巴刺穿我生活。但是守着他一辈子？我真不知道。

落红哥把我送到宿舍。他拉过我的头亲了一下。他说早点睡吧。我说唔。我就上楼了。小天几个不是睡了就是没回来。我把兜里东西往外翻准备脱衣服睡觉。电话屏幕亮了起来，我看到微信有好几条信息。我打开来看。都是小陈发的。我就打开来看。他说，对不起。又说，别生气。还说，我想你。我数一数，统共十一条信息。最后一条说，我求你原谅我吧！我难受死了。

我是技师33

第二天醒过来，打开手机看看，小陈又发了几条微信。他说觉得做人没意义了。他还说他爱我。不能想像没有我的日子。有点受宠若惊。那至于啊！不过听了这些话，觉得再生气就太绝情了。就给他回了一条，我说，知道了。

落红哥也给我发了微信。他问我起来了吗？记得吃饭再上班。我给他回了。我说知道了。会先吃饭的。然后我就起来吃饭上班。今天不想吃家家兴了，就吃了那个湘粉的米饭。因为从前他喜欢这里的米饭。不是故意搞得自己有多痴情一样，而是想不到该吃什么，那就吃他喜欢的吧。从前也是这样，如果我点菜磨蹭，他就说他来替我点。

一个人在外面漂着，天天外面吃，早吃烦了。把附近几个餐馆的餐单都吃遍了。这就是没有家的状态。我也想有一个家。落红哥的提议不是不吸引的，觉得能很稳当地退出这个行业。但是心里觉得差了那么一点什么让我犹豫不决。从前也想过成家。大概我家老爷会替我找一个，婚后就在家里帮忙，然后生孩子带孩子。我则继续打工。逢年过节回去。就是这样了。现在落红哥的提议跟我的设想差得太远了。我需要一点意见，我就找了师兄。跟他约了晚上下班后见。他就是跟了一个男人过，他是怎么想的呢？他没多说就答应了。

刚放下电话就收到小兰的微信。小兰在朋友圈里发了他给老刘做的一桌菜。真不知道他还会做菜哪。看起来色香味全。我替他高兴。我问他日子怎么样？他说不错。找了一份在商店里的半班工作，平常就在家做家里事。求仁得仁。归作刘家妇，也可能是夫。这个我没问。

不经不觉自己做了技师也快一年了。说不上看得多，在我看到的技师里面，只有小兰从良了。更多的是从了又出来上班的。一个技师的去路原来就没谱，小兰这样真的是已经比较好的了吗？一开始大家都说赚够钱回家盖房做小买卖就不卖了，但是经年垒月下来，大家都还在。有些回家娶老婆盖房之后又回来了。从毛头小子一直做到不再说自己几岁。

回到会所，小天他们都到了。特种兵在那里咕噜咕噜自怨自哎，他说怎么就没有好男人？怎么自己都碰上不可靠的？大概也是看到小兰的图片了。可是没人搭他的腔。各有各的心事。战友刚过去的时候我很肯定自己还了钱就不干了。但是我也变了。说自己愿意卖，我还是有点犹豫，但是说可以接受大概也是真的。

今天人挺多。老钢条也在，还来了个新技师。就好像我当时一样，小天去了给他培训。阿荣如平常一样在休息室做仰卧起坐。特种兵就在那里逗他，说他练出公狗腰也没用啊！天生小受样。应该要做后踢腿练个翘屁股。我们就嘻嘻哈哈笑。正在打闹调笑，浩哥就进来叫我见客人。浩哥带我出去。我看到有一个小帅哥。很年轻。大概才二十一二。瘦瘦的。有点矮。可能一米七都不到。我打了招呼就进去了。然后老钢条也去见了。后来浩哥让我去准备房间。客人选了我。老钢条就说，老了，没人要了。其实他生意还是不错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那么酸。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没答他话。

准备房间就是不洗脚了。我去拿了新毛巾放到房间里，就出去带客人。进得房间我就替他脱衣服。看着他脸上身上的白肉，觉得年轻真是好。虽然自己也不比他大多少，但是心态不一样。可能习惯了那些叔叔客人，对这样娇小的弟弟没什么感觉，就没有多说话。他也没怎么说话。气氛太僵了，我就问他，你好年轻呀！他说，也没有啦。话就又断了。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