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开她，进了房间，妈妈果然已经醒了过来，在病床上对着我笑，我走过去握着她的手。

“别哭，妈妈没事。”

医生来检查后说没什么事，再修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听到这个消息，大家明显都松了口气。

这几天，懿若一直和我在医院陪着妈妈。

快到中午了，懿若出去买饭，我提着热水壶回病房，刚靠近就听到里边传来说话的声音。

“就是突然提不上气，没事，这不是好了吗，真的和他没关系。”

“下次身体不舒服一定要提前说。”

原来是舅舅来了，我推门准备进，却在听到下一句话的时候止住了脚步。

“那个小姑娘是他的女儿？”

妈妈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舅舅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黎若，你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远离他，这些年替他养女儿也就算了，现在又来一个，他到底什么意思，还嫌害你害的不够吗？他到底有没有......”

“哥，他死了。”

“什么......怪不得你......哎，黎若，你何必呢？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不能看开一点，为什么非要把一颗心放在他的身上？”

“他对我而言就是全部。”

“你......真是气死我了......黎若，想想多多，想想阿姨，别**傻事。”

“你别笑，听到没有？你要是敢......”

剩下的话没有听完，眼角扫到懿若已经买好午饭上来了，我跟她打了声招呼，推开门走了进去，妈妈躺在病床上笑的一脸无辜，舅舅站在床边，脸色很难看。

“舅舅。”

舅舅嗯了一声，看了眼我的身后，又低下头跟妈妈说话，“我跟你说的话，你最好都记得。”

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懿若好奇的看着舅舅走出去，我见怪不怪。在我有记忆来，舅舅和妈妈的关系就是这样，我没有爸爸，很多事妈妈无力完成的时候都会去找舅舅，舅舅则一边骂妈妈一边帮她**各种事。

下午，懿若在病房陪着妈妈，我开车回家去拿些换洗的衣服。

妈妈的房间还保持着那天早上的样子，找好衣服，关门的时候，看到枕头下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拿出来，发现是一幅画，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若飞给我看的那幅画，再看着手里的画，我心里莫名的一阵害怕。我知道，如果不打开什么事都没有，可是我忍不住，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乱，我太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几番心理斗争之后，我还是打开了画，我想看看让妈妈放在枕头底下，每天不知看多少遍的画中人到底是谁。

我慢慢打开画卷，看的出来画中也是一个女子，画的笔法和若飞给我看的那张是一样的，应该出自同一人之手，最先看到的是右下角的两个字，也就是画中女人的名字：戚芳

画卷完全展开的时候，我就有些后悔了。

其实我和懿若两人不是完全的相似，但是我和懿若分别和画中的女人都很像，就像是三姐妹一样。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猛然间好像明白了，为何这些年来妈妈总喜欢有事没事的时候盯着我发呆，我一直以为她在透过我思念我的父亲，现在看来却是另有其人。

心头的疑云越滚越大，我的心里也越来越害怕，我，懿若，我的母亲，还有这个画中的女人，我们几个到底是什么关系？舅舅的话，替他养女儿，我不是妈妈的女儿吗？妈妈一直惦记的那个他到底是谁？还有我的爸爸，他是谁？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诸多疑问积聚在心里，压得我快透不过气了。

☆、遗憾

晚上，我躺在病房临时搭建的床上，看着窗外的黑夜，怎么都睡不着。懿若本来要留下和我一起守夜，我让她回去了，这几天她也累坏了，那双蓝色的眼眸也黯淡了好多，没有了初见时的光彩。

“多多。”

妈妈压低了声音叫了我一句，不想让妈妈担心，我没有说话，假装睡着了。

“多多，上午你舅舅的话你是不是听到了？”

我再也装不下去，起身上了妈妈的床，把头埋在她的胸口。

妈妈拍着我的后背，“你的心思一直很细腻，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些年你从未问过我关于你爸爸的事，我就知道你把什么事都放在自己的心里了。”

妈妈叹了口气，“这些天是不是又偷偷哭了？”

我的鼻子发酸，闷闷的嗯了一声。

我发现只有在妈妈身边，才能释放自己全部的心思，什么事都不必担心，也不必伪装。

“妈，舅舅说您是替别人养女儿，我真的不是您的女儿吗？”

我直奔主题，问出了我最在意的问题。

妈妈只是慈爱的笑着，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也没等她开口，继续说道，“我今天在您的房间里看到一幅画，她是不是我的......我的......还有懿若，我和她是不是姐妹？这些年您对所有人都是不冷不热的，唯独对懿若很是喜欢，我实在是想不通。”

妈妈还是没有回答我，我猛然想到了舅舅中午走的时候对妈妈说的话，任谁都能听出来那话里的警告，不知道舅舅没和妈妈说完的话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我抬起头，黑暗中看不清妈妈的神情，“妈，舅舅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您会不会离开我？”

妈妈拍着我后背的手顿住了，我的心也提了起来，沉默了好一会，妈妈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