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床上爬起来,目光扫了一圈,房里除了她,没有其他人。
她又喊了声:“旋离!”
没有人应答, 她蔫蔫地瘫在床上, 心里想着, 旋离定是趁她睡着, 回昆仑山了。
她委屈一阵,想重新躺回去,却被桌上一张纸吸引了眼球, 她立马过去,将纸从烛台下拿了起来。
“千茶,我回昆仑了, 在你睡着时回去,是怕你醒着我舍不得走。
此次回霍山要记着我的话,好好吃,好好睡,乖, 等我来寻你。
旋离”
千茶哼了一声,细细地又看了一遍,这才折好,放进袖中。
她轻轻叹气,摸了桌子的边边,想着昨日她们在这边做的事,心里一阵凄凉。
她打开门,却见门口站着一人,吓得她倒退了几步。
“考淡。”
门口考淡直直站着:“七殿下。”
千茶见他在此,也不多问,却一乐,指着里头的桌子,道:“你在太好了,你是来带我回霍山的吧,这个桌子,一并带回去吧。”
算着才离开霍山几日,但千茶恍惚觉得过去了好几年。
才落地,千茶便见到了梨花池旁的六殿下。
天朗气清,威风阵阵,六殿下实在琢磨不明白,这七妹同旋离在人界玩了一阵,吃的没带,玩的没带,带了个破桌子。
他揉揉下巴,绕着桌子转了一圈,见千茶坐在上头晃悠晃悠,又换了个方向,转了一圈。
“这桌子也不配几个凳,我见着也没什么稀奇,你千里迢迢带回来。”六殿下看着千茶:“何意?”
千茶歪脑袋:“你猜。”
六殿下同千茶不同,见识多,路子也野,什么样儿的东西没有见过,这千茶抱了这么普通的东西回来,定不是因为它本身贵重,而是它有故事。
千茶同旋离不过去人界一天,定不是长久的故事,这么点时辰……
六殿下拿扇子敲了敲下巴,看着千茶的脸,有点难以启齿。
他知晓千茶不懂事,但旋离定是懂事的。
不对,千茶在情事方面的领略,他是见识过的。
于是他问:“你们在这桌子上头……”
六殿下找了个空档给千茶c-h-a话,果真见千茶一个迫不及待:“亲密了!”
六殿下闭眼,心里道,七妹的私密之事不可多问,不可多问。
但嘴上:“是是是,是何亲密之事?”
千茶笑:“亲亲抱抱摸摸。”
六殿下手紧握扇子:“摸,摸?”
千茶点头:“对。”
六殿下咽口水:“摸,摸哪儿了?”
千茶就要回答,六殿下突然啊了一声,直接打断:“这事不要同我说!”
千茶哦了声闭嘴。
六殿下心里说了十句不能再问了,但嘴上又:“你们俩谁在上?”
千茶闻言将腿翘到桌上:“我压的她。”
六殿下了然:“哦~哇”
他见千茶还想说,骂了自己一声无耻,拍拍千茶的肩,道:“不说了,六哥不听了,这事儿你也别同旁人说。”
千茶点头:“这是自然,你方才没问,我也不会说的。”
六殿下:“……”
他又将目光移到了桌上,转头看着天,看着地,看着霍山花草树木,哀声道:“旋离要是知道你把这桌子给带了回来,恐怕……”
千茶愣:“恐怕什么?这事不妥么?她会生气么?”
六殿下笑:“倒是不会。”
会羞死吧。
六殿下开口建议:“我劝你将桌子搬进洞中,别摆这么显眼的地儿。”
千茶点头。
她本就没想着放这儿,考淡搬回来后放下就走,她还未动手,便见着六殿下了。
同旋离经历了枳於一事,千茶觉着自己同她的感情更深了,将桌子搬进去后,千茶趴在桌上,没忍住笑了出来。
晃晃几日过去,她对旋离越来越想念,六哥那儿的那副殷殷画像也被她讨了来,就挂在床边,日日看着。
六哥来寻她几日,她几日口口不离旋离,六哥说她这是相思苦,还说她犯了相思病。
“相思病。”
这病说不奇,是不奇,是思念成疾病,它说奇也奇,关乎着两个人。
千茶撑着脑袋,想着旋离她有没有也犯这相思病,若是有,那便太好了。
她仰头痴痴地看着殷殷画像,心想着她看过的书里,有说用信来传情的。
她又仰头,心里啊了一声,有了主意。
霍山她们这一辈鲜少人用纸墨,她寻了一阵,才从荷姚那儿得了些,拿回来后,在从人界搬回的桌上端端细细地裁好,接着在第一张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上。
“旋离,我好想你,你是否也想我了?
千茶。”
她写好后折了起来,在洞中左右踱步,想着该如何将这信送至昆仑山玄圃。
思了片刻,她便心中有计,朝外头去。
这天已然黑下,千茶出洞便听几声虫叫,她拿着信,走到梨花池边,心里咳咳,唤了声:“考淡。”
考淡闻声而至。
千茶心里又咳了两声,这才鼓起勇气将手中之物递上去:“可否帮我一忙,将这信,送至玄圃,给旋离。”
千茶心里其实特别没谱,考淡虽是这霍山住的离她最近的,但这百年来他们交流不多,她知考淡私下护着她已然有些惊讶,这考淡还陪着一起去寻枳於,将旋离妖骨回身之事当成自己的事一般紧张。
旋离还同她说过,若有事,可请教考淡。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