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缺缺颤抖地抬手,似是要触碰江月垂于身旁的手,但怎么也够不着。
她虚晃几下手,微笑看着江月,开口道:“小月。”她顿了顿,话也柔和许多:“真巧,我妹妹的名字里,也有个月字。”
亏江月蹙眉,她听明白了,聊缺缺这是在学她姐姐。
她忽的一怒,抬脚朝聊缺缺的肩上用力一踢,夺过旋离手中的剑,抵在聊缺缺喉间:“你给我闭嘴!”
聊缺缺毫无畏惧之意,眼眸却更眷恋三分:“江年总说我像你,我瞧着是一点也不像。”
江月闻言狠狠进一步,剑尖入喉,渗出血来。
“少恶心我!”江月道:“杀了我姐姐,我今日就要你的命。”
聊缺缺没有阻止她,面上也不见痛苦之色,听江月这样说,又大笑一声:“我杀了你姐姐,我杀了江年,哈哈哈哈。”
众人不想再多同聊缺缺废话,千茶冷眼瞥了眼半疯半醒的聊缺缺,走到江月身边,将聊缺缺的妖骨递给了她。
江月接过妖骨,没有片刻迟疑,手指发力,咔的一声,妖骨破碎,手心作火,赤光起,妖骨瞬间摧为粉末。
在场,有些人是见过如何用妖骨杀人的,有些人没见过,但聊缺缺妖骨尽毁后,无人开口说话,山间只留微风残叶的声音,还有引儿忍着哭的抽泣声。
聊缺缺眼神放空,虚虚地倒在引儿怀里,闭着双眼。
不多时,聊缺缺原身形灭。
这个独占四方两山的恶霸,终于死于幽都之峰。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有话说
第101章 番外
千茶叫人来传话, 说是江月今夜将跳最后一曲挑灯舞。
她问枳於来不来看。
听到这话的枳於, 正站在案前提笔处理要事, 她轻轻应了个嗯,将小妖打发出去。
案边火光重重,枳於努力回想一年前的某夜, 在她面前着红衣跳舞的江月, 但却怎么也想不真切。
片刻后她垂下头,却发现,不知何时,她已在纸上写了好几个江月。
枳於将纸一折, 放在一旁。
幽都回来已过了半月, 枳於依稀记着, 那日江月眉眼间满是陌生之意, 话也不肯同她多说半句。
失神片刻,将笔放下。
桌边还点着江月喜爱的灯,枳於从北号山回于山, 什么都没有带,只带了这灯。
两盏,一盏于床边放着, 一盏便是这盏。
今夜月浓,弯弯地挂着,枳於望着天,心想,这样的夜江月该是很开心的吧, 江月素来对自己严苛,总说,夜,月,灯,花,伞,若是缺一样,她便不跳那挑灯舞。
枳於到时,即翼山十分热闹,花丛外已围了许多人,像许多次见的那样,花灯花伞已备好。
不同的是,今夜开的盛的是真正的彼岸花。
于山没有的,北号山没有的,枳於身边也没有的红色彼岸花。
枳於在人群前头见着了千茶,便飞了过去坐在她身边留的空位上。
千茶转头瞧了她一眼,低声道了句:“你该早些来的。”
枳於思了许久,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该问什么。
不多时,江月的挑灯舞开始了。
江月足尖点地,边跳边从那头走了过来。
枳於抬眼瞧江月,见江月脖子上系着她从前送的那条带子。
带子随风飘,片刻又因带尾的玉坠下落。
枳於心事重重,这场景与那夜的记忆重叠在了一起,枳於定定望着眼前人,耳边恍惚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他人的掌声,没有夸奖声,只有江月细细柔的歌声。
月牙月。
月牙花。
枳於见她成功地挑起花,接着漂亮一抛,将花抛上空中,似是有两朵盛开的彼岸花,在月下绽放。
江月眉眼皆带着笑,望花,望月,望伞,望观客,也望枳於。
最后,江月将花衔至嘴边,枳於周围的掌声才渐渐落入耳中。
她唇角一勾,也跟着鼓掌。
江月在花中站好,抬高手想谢过各位观客,却在踮脚的瞬间,忽的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江月并未倒在花丛中,她被枳於接入怀中。
口中之花落下的同时,枳於见她吐了一大口鲜血。
“江月!”枳於蹙眉,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有些慌神,她手紧了紧,忙问:“你怎么了?”
江月全身无力,脸色瞬间惨白
枳於眉头紧锁,可江月面上却毫无慌乱之意。
枳於又急问:“你怎么了?伤哪了?”
片刻,江月才对她扯出个笑容:“你是,枳於?”
话落,江月又呕了一口血。
枳於心慌极了,颤声问:“你怎会,怎会吐血?”
枳於转头问走至跟前的千茶,急问:“她怎么了?”
千茶面色凝重,却不说话,只摇了摇头。
枳於双手颤抖了起来,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但却又想不明白,她突然慌乱极了,再回头,一滴泪从眼角流出,滑过脸颊,正落在江月的唇边。
江月艰难地抬手,抚上枳於的脸颊,手指停在枳於的泪旁。
“我分明,不认识你,可见着你却总觉着难过,你怎么……”江月气息虚弱,却对枳於温柔一笑,小声问:“你是在为我哭么?”
“什,什么?什么不认识我?”枳於覆上江月的手,抬头问千茶:“她怎么了?她到底怎么了?她怎会伤得这么重?”
千茶轻声道:“中了赤鷩之毒,毒已入了骨血。”
枳於惊恐,失神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