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对着他很温和地笑了一下,“还有吗?”
邵泽钦调整了一下坐姿,定了定神,“没有了。”
心理医生点点头,凝神看着自己刚才记下的一些内容点,微微沉思着。
陈锦琛的双手的桌面下交叠握着,跟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白的骨节不同,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沉着冷静,“怎么样?”
医生的笔尖点了下桌面,“不能肯定,但是确实是些倾向。如果想确诊,必须见到本人才可以。不然,这个观察时间太短,而且据你形容的病期也太短。很多时候,人在遭遇大的痛苦的时候,会因为本能的防御显得有点不寻常,但是并不一定是病,经过那段时间可以自行调节好。”
陈锦琛松开手从位置上站起来,拎起自己的风衣,“下星期这个时候,我再来找你。”
陈锦琛开了车锁,对邵泽钦说道,“你有事可以先走,我自己开车回去。”
邵泽钦从他手里拿过车钥匙,坐进驾驶室,“我送你。”
陈锦琛按了下抽痛的太阳穴,冲他点点头,车到酒店楼下的时候,邵泽钦侧过头看了一眼,陈锦琛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他刚准备开口,陈锦琛突然睁开眼睛,说,“送我去华庭吧。”
陈锦琛已经很久没来。房子因为俞阳没要,所有的东西还像以前一样,蒙着一层细细的灰。陈锦琛一打开门,地板上就扬起细尘,他下意识地微眯了一下眼。
茶?*匣股⒆偶刚庞嵫舻难习资料,他不喜欢像陈锦琛那样,看完立刻就收拾好,让书本整齐的垒放在桌角w苁巧晕⑿弊诺闵硖澹赤脚坐在地板上,趴着铺满的茶几;
陈锦琛走进去,轻叹了一口气,弯下腰把东西整理好拿进书房。那天被俞阳掀翻的桌子已经不知道被谁重新扶好,桌角和地板上都带着撞击磕碰出的痕迹。
伤人者亦自伤。
卫生间里,两支牙刷交颈相叉地立着,双人份的毛巾也整齐挂在墙上。陈锦琛洗完澡,发现自己习惯性地没有拿**净衣服进来。如果是以前,他会喊俞阳帮他送,现在他只能自己围了浴巾在腰部,裸着上身回卧室拿衣服。
衣柜里,一半挂着里外的几件衣服,另一半空荡荡的。俞阳换下来的最喜欢的那件白色t恤还扔在衣柜旁边的矮椅上。
不管人或事,内在都经不起太过仔细挖掘。
陈锦琛套上那件白色t恤,关上了衣柜的门。
陈锦琛坐在书桌前,打开自己的笔记本,比照着短讯上收到的地址输入了网址。随着安装完成的提示,电脑屏幕被切割成了几个方块。陈锦琛看着下角那个小小的人影,觉得自己的眼眶发热,手心冒出潮湿的汗。
俞阳听到门口有动静就奔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一眼,是隔壁的人回来了。俞阳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间已经指向临近中午,俞妈出去还没回来。他看着秒针跨过数字12,才回到沙发边上掏出茶几下面的药盒。
俞阳刚把药丸数好,就响起了敲门声。俞阳一只手握着药丸,一只手去给俞妈开门。
俞妈手上拎着乱七八糟的袋子,俞阳想伸手去接,一松手,药丸子哒哒的掉在地上。俞阳苦了一下脸,像小孩子掉了一地的糖豆子。
俞妈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跟俞阳一起蹲在地上捡,她偷看着俞阳的表情,“都脏了。”
俞阳眼睛眨了两下,有点喏喏地说,“剩下的不够吃了。”
俞妈把药扔进垃圾桶里,从自己拎回来的袋子里又拎出了一个塑料袋,上面印着医院的字样,“我上午出去,顺便去医院给你开了点。”
俞阳接过来,对她笑着说,“谢谢妈。”
俞妈对他微笑一下,“快去吧,吃了我帮你换药。”
俞妈拆了俞阳的纱布,仔细看了看,“是不是该拆线了?”
俞阳点点头,“明天。”
俞妈哎了一声,“明天啊……”她有点粗糙,但是**燥温暖的掌心托着俞阳的手背,用棉签仔细地在他的手┧,“今天能拆吗?明天的话,你得自己去。;
俞阳的瞳孔晃了两下,“你要开店?”
俞妈没看他,自己收拾着医药箱,“我上午出去碰见你张叔,你还记得张叔吗?以前儿在我们旁边开烟店的,后来把店盘了,回老家的那个。”
俞阳自然记得,张叔是个脾气温和的人,总是笑眯眯的。他老婆虽然经常对老公呼来喝去,但是对他们这些小孩子都十分温柔,经常在家里的玻璃柜台后面对俞阳勾手,等俞阳迈着小短腿过去了,就给他一根棒棒糖,还会对他嘘一下,偷偷说,“不要告诉你妈,不然她又要说长蛀牙,不给你吃。”
“我听你张叔说,你张婶儿病了,还挺厉害,我得去看看她。”
“我跟你一起去。”
俞妈把药箱合起来收好,掸了掸衣服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去**什么,老远的,又在乡下。你自己在家吧,我去几天就回来。”
“几天?!”俞阳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本来以为俞妈就是去半天,居然是要几天,他用手拉住俞妈的衣角,仰头看着对方,“……我,我跟你一起去。”
俞妈啧了下嘴,“你这孩子,你明天还要拆线,最近身体也不好,在家好好歇着吧。我都好几天没见你看书了,你那什么毕业论文,毕设弄好了吗?你搁家好好学习吧,我今天买菜买得多,到时候做多点给你放冰箱里,你想吃什么到时候自己热热。”
俞阳的瞳孔急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