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了。
一道门……
“天真,怎么回事。”胖子有点沉不住气,我听见他话音里带着心虚的喘气声。
说真的我也没底,这情形太诡异了,墙上莫名其妙出现一道门,很明显这斗里有猫腻,我们来时根本不是这样的。不过,想到头顶上小哥的脚步声,我又感到一丝安心。
“过去看看。”我大着胆子往前走,胖子一把揪住我,“别冲动,你怎么自个儿就上去了。”
说完,他从包里摸出一根冷烟火,朝门洞那里扔过去,乍然亮起来的冷光中,我看到那扇门里边也是一条笔直的通道,超出了烟火的照明范围,延伸向不知名的地方。
隐隐约约的,我觉得我闻到一股霉味儿,是地下独有的那种味道,由浑浊空气、潮气,同随着时间自然腐朽的万物混合后的味道,这种味道不同于普通的霉变或陈朽,更深沉,更阴冷,也更不祥……
它让我想到在巴乃时,盘马说过的“死亡的味道”。
“……咱们是在这里等小哥下来,还是先过去探路?”见我不说话,胖子在旁边嘀咕。
“你怎么不上去了,胖子。”我觉得胖子这次有点不同寻常,往日咱们出门,他能打头阵就绝不殿后,总是风风火火的,恨不能将每个墓都挖得底儿朝天,说白了就是急惊风,冲动。可这次,胖子似乎比我还要冷静,如他那扎实宽厚的外表一样稳稳地定住了。
“你他妈都这样了,我能跟以前一样乱冲乱闯吗?”胖子白我一眼,眉目中明明白白写着怒其不争,我一愣,突然明白他的意思,脸上不由得有点臊。
年过三旬的大男人了,还纠结个屁的感情问题,一路上魂不守舍的,连累同伴替我挂心,这都叫什么事儿……
“你别瞎扯,我没啥。”
“你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天真。”胖子又折了根冷烟火丢过去,伸长脖子朝门里细看,“你平常什么样儿,我再熟悉不过,这会儿怎么装,胖爷也能看出你心里那道伤口还没有痊愈。”
这死胖子越说越肉麻……
“咱铁三角少一个也不行,问题是……你跟小哥弄成这样,就算表面上不说,心里头多少也有尴尬,你让我夹在你们俩中间,怎么处?”胖子边说边教育我,“小哥那头我不担心他,但你啊……天真,初恋或许注定是要失败的,看开点。总之我得盯紧你,不能跟之前一样随心所欲,你现在连个普通斗都搞不定,更别提这个。”
“你也把我看得太不堪一击了……”我忍不住反驳,胖子突然拉了我一下,做个“噤声”的手势,我一怔,赶紧闭了嘴,用口型问他“怎么了?”
“嘘,听……”胖子在我耳边压低声音,指着我们身后说。
现在我们背对着这条通路的深处正在往回走,前面本该是一条通途的地方出现了道奇特的门,胖子指着我们身后,也就是我们之前走过的地方。
怎么了?
我不由得紧张了两分,侧耳静听,等了几秒,寂静黑暗中依旧空无一物,就在我想说胖子大惊小怪的时候,从那黑暗深处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哒。”
我一怔,紧接着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哒,哒。”
规律的声音从看不见的前端浮出来,我感到浑身紧绷,冷汗瞬间袭上脊背。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我甚至忘记了就在几分钟前,我还觉得这是小哥的脚步声——他正在上层寻找我和胖子。
可是现在,当我听到这声音从摸不到的上层,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黑暗中时,我知道我错了。
如果这是小哥的脚步声,他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们背后?难道那边还有另一条路?他已经发现了我们吗?还是在黑暗中摸索寻找?为什么他的脚步声如此规律,不急不缓,似乎一切都成竹在胸?
就算他是张起灵,未免也太托大了。
这些年走南闯北,从许多危机里逃出生天后,我的直觉被锤炼得十分敏锐和真实。都知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很多危机其实是有先兆的,你的理智和知识可能不知道,但某些时候,身体的直觉,人的本能都会向你提出警告,端看你能否领悟,是否相信自己了。
我心里突然跳出一个想法……来者或许并不是小哥。
不安越来越浓,我与胖子对视一眼,发现他的神色和我一样紧张。
但我依旧抱着一线希望,或者说心怀侥幸,它驱动我鼓足勇气,朝那黑暗中大喊一声:“小哥?!”
没有回答,声音仿佛被凝固的暗影吞噬。而那个脚步声在听到我的呼喊后停了下来,仅仅停留了几秒钟时间,它又再度响起,而且——频率变快了!
“哒、哒、哒……”
这果然不是小哥!
我似乎能看见黑暗中正有可怕的轮廓在快速移动,不管那是什么东西,它正向我们快速靠近。冷汗从额上流下来,我一推胖子,说声“快走”,两人一起朝前狂奔。
前面不远处就是那扇莫名出现的门洞,我们知道不妥,但此刻已别无选择,**脆眼一闭,一头扎了进去。
3
我们在黑暗中不管不顾地往前疾奔,手电光晃动着,映出许多影影绰绰的东西,仿佛破碎的幽魂,再一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即使这里真有什么,我们也无暇他顾——那恐怖的脚步声在我耳朵里回旋,我感觉它始终就在我们三步之外不断加快步伐,不依不挠地朝我们扑过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