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我就装做不知道好了。”
又是彻底的震撼,我呐呐地开口:“云叔说他很抱歉……”
“所以我说他傻。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都看不透,怎么配他说的所谓聪明人。我没揭穿,是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还在那个局里,就不可能回应他的感情。倒不是我在意别人的眼光,而是正如他说的,我会被无数其他的事蒙住眼睛。”
黎叔抬眼看向我,烟雾缭绕中他的面目看不太真切,只是那双眼睛太过冷咧,将他平日言笑晏晏的形象彻底抹去。
“他傻,我只能比他更傻,至少我得让他相信这一点。”
“为什么不告诉他呢?云叔心里一直觉得亏欠你太多。”
“这你就不懂。”黎叔笑得有些神秘,又很无奈,“他那个人,如果心无牵挂,一定撑不了这么些年。”
“对了小景,”黎叔突然说,“我还没跟你云叔说,但我有这样的打算,过几天就带他回我们的老家。以后他就留在那里,我也一直会在。”
我难掩心痛,但又知道分别已是必然:“什么时候?”
“就这两天,”黎叔吸一口烟,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越快越好。所以,小景,我们是时候说再见了。”
第四十五章,见鬼
云叔还睡着,告别黎叔出来,我才发现手机上已经有无数未接电话,艾伦的,威廉的,老板的,甚至还有我妈的。我给我妈拨回去。
“你电话怎么老打不通,我都快急死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你公司那事处理好了吗?感冒有没有好一点?身体怎么样?”
我妈一向这么急性子,电话一通就噼里啪啦停不住,我在马路牙子边坐下来,静静地等我妈说完,但她一时半会还没打算挺,刚刚还问我身体怎么样,这会儿已经说到我弟身上去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几天心里头老不安宁,昨天晚上睡觉还梦到你弟。小景,我都多久没梦到他了,以为他都忘了我这个妈。昨晚他到我梦里来,一见我就哭着喊痛。你知道的,他大小就只跟你亲,有个头痛脑热也不跟我们说,我就问他哪里痛,他哭着哭着也说不清楚,急得我心脏病都要犯了。”
“早上被你爸一巴掌拍手臂上给打醒了,我跟老头子说了,他那臭脾气,一上来就骂我是闲的。你说我整天伺候他吃吃喝喝喝哪里闲了?就是你弟那可怜样,我想起来就想哭。小景,你说你弟在那边是不是过得不好?你有没有梦到他?”
“没有。”我把头埋在臂弯里,“他从来没找我。”
我妈终于收了声,好一会儿都没开口,我不忍心,又问她:“您心口痛有没有去看医生?”
“哪用的着,都是被你爸给气的。”我妈似乎在哭,吸了一下鼻子,小心翼翼地又问,“你身体没事吧?别太拼了,你那老板不好,咱大不了不在他那里做。”
“我知道。”我说。
我还真跟老板打电话请假,他先是一顿狂批,说我怎么能不接电话,我问他什么事,他又支吾了一下,说也没什么事,就是艾伦那个人太烦,我想想也是,说我会联系他,老板连声说好,顺便连假也批了。
这几天我都在医院,云叔一直昏睡,中间有两次出现危急,好在医生抢救及时,总算有惊无险。第三天早上云叔醒了,见到我神情还有些抱歉,只是话却已经说不太多。
黎叔却很忙,医院这头的手续,老家那边各种安排,大概还动用了什么关系,接他们回去的是专机,主治医生也一同随行。
送他们去机场的路上,云叔短暂地醒过一段时间,我坐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他心里明白,笑着对我眨眼睛,也算是道了别。
我在机场待到很晚才离开。其实他们的飞机早就飞了,起飞前黎叔还给我发了一条信息,只说了句保重。我们都没有说再见,大概是因为大家都很清楚,再无见面的可能。
直到元宵节后我才回公司上班,老板将我叫到办公室里,嘘寒问暖了好一阵,艾伦就坐在旁边,对我这段时间不接电话不回短信的事仍耿耿于怀。
我没解释,他总算也没纠缠,只不过两人见面多少都有些尴尬。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连老板现在对我都有些不同,倒不是说不好,而是言谈举止里总带出些小心翼翼。我暗自好笑,我妈要是知道我老板怕我,不晓得会怎么说。
年前我忙得要死,年后本来也该有一阵子好忙,往年这时候加班都不在少数,但这次回来我几乎没什么事可做,跟老板谈,却反过来被他安慰说不急。
既然老板都说不急,我自然也就不急,每天准时打卡上班,然后关起门睡觉。睡不睡得着不重要,但能无所顾忌地躺着,即使有时候呼吸突然就上不来,感觉也比对着电脑头脑空白要幸福很多。
艾伦有时候还是会来我办公室串门,也不说什么话,默默坐上一会儿就走,有时候又会带一些吃的,蛋糕或者水果,都是些价货不符的东西。
我明白他的意思,也明白老板对我额外的照顾,但我真的开始考虑辞职。心里偷偷想了好多次,只是迟迟下不来决心,因为毕竟还有一点舍不得。
我其实是有些害怕,因为一旦离开,我恐怕就真的再回不来。
情人节那天是周五,早上起来就有点发烧,吃了药后又回床里躺了一会儿。我妈给我打电话,八卦地问我今天有什么安排,又说外面人多,如果跟沈宴出去一定